“小栀！”程家烨拔腿就追，没两步就摔在地上。</p>
程栀到底还是硬不下心肠，回头看了一眼。</p>
这一眼，她就再也迈不动步子了。</p>
她看到自己的爸爸滚了满身的泥水，爬起来后，一瘸一拐，滑稽又狼狈地朝她跑来。</p>
他在距离她一步远的地方停下，脸上的泪和雨水分不清楚，只能分辨他通红的眼眶。</p>
"爸爸对不起你，你瘦了好多……"程家烨想替女儿擦眼泪，可手上身上都是水，也脏得很，不好去碰干干净净，满身憔悴的她。</p>
程栀揉一下眼睛，后退一步，几乎是赌气地大声发出质问：“为什么你没有死！”</p>
“你没有死，也该去找你的亲弟弟！你早就不要我和妈妈了，我不要见你！”</p>
她是想他的。</p>
在确定真的是爸爸的那一瞬间，她有过几秒的狂喜。</p>
可紧接着，她真的看到还活着的他不断靠近自己，脸上露出熟悉的心疼表情时。</p>
又做不到不责怪。</p>
他为了替一个对她和妈妈来说，完全是外人的袁成杰顶罪，间接害死了妈妈，害得她几次活不下去，至今还困在煎熬中。</p>
他居然还来找她！</p>
程家烨一脸愧疚和痛苦，“当年我自杀没有成功，霍临远把我转到了管制更严密的，也更偏远的监狱，一个多月前，我做工时摔断了腿，所以半个月前出狱后，没能立刻来见你……”</p>
程栀想到他刚才追过来的那几步，确实姿势怪异，踉踉跄跄，最后还摔了跤。</p>
“我知道你受苦了，小栀，爸爸对不起你……”</p>
程家烨一段话说的几次哽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