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没力气了,好像中了软筋散——
陈墨略微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冷汗。
总算是暂时吻住了局面「林捕头,这都已经要过丑时了,再等一会天都亮了,万一被人看到你在我房间,再传到殿下耳朵里,只怕会有大麻烦。」陈墨出声说道。
林惊竹知道他说的有道理,毕竟皇后一直反对两人接触,更别说是同床共枕了...—.
可就这麽离开也有些舍不得.
她抱着陈墨的胳膊,眼巴巴的说道:「最后再待一刻钟,我就回去了,好不好?」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陈墨也没办法拒绝——-他想了想,说道:「那趁这个功夫,我来帮你除寒毒吧,正好日子也到了。」
免得等会她又说出什麽不该说的话「好。」
林惊竹乖巧的点点头。
然后她坐起身来,解开腰间系带,裙摆缓缓滑落——·
陈墨愣了愣神,疑惑道:「等会,你脱衣服干嘛?」
林惊竹双颊绯红,一本正经道:「上次在陈府不也是如此吗?这样陈大人治疗起来更顺手呢。」
「..—你想的还真周到哈。」
陈墨嘴角微微抽搐。
被子里,皇后味又咬了他一口——·
林惊竹穿着一件白色肚兜,上面用金丝银线勾勒出云纹,冷白肌肤欺霜赛雪,哪怕在这昏暗的房间里,依然白得有些晃眼。
尽管身材没有皇后那麽夸张,但胜在形态极佳,纤薄布料下弧度圆润挺翘。
「陈大人,咱们可以开始了。」
「好。」
林惊竹盘膝而坐,开始运转功法,
陈墨将手掌按在了天池穴上,不断将气血之力注入其中。
随着气血在经脉间奔涌,寒毒被一点点除,白茫茫的雾气从她体表蒸腾而起。
感受到掌心荡漾的温润触感,陈墨默默颂念太上清心咒,努力压制着心中杂念。
万一被皇后殿下发现什麽异常可就惨了天池丶腹中丶玉堂丶紫宫大手在心脉附近的穴位间不断移动,林惊竹身子微微颤抖,白皙脸蛋上浮现出淡淡配红。
「陈大人,好奇怪—」
「坚持一下,就快要结束了。」
陈墨话音刚落,馀光撇到一幕,呼吸陡然乱了节奏。
或许是此前沐浴更衣的缘故,林惊竹只穿着一条白色短裤,此时保持着盘腿的坐姿,再加上水雾打湿了布料在茫茫白雾之中,甚至能清晰看到—
「小丶小道封烟?」
脑海中念头闪过,太上清心咒中断了一要。
与此同时,躲在被子里的皇后有所察觉,心中越发恼,咬牙切齿的嘀咕着「可恶小贼,居然和竹儿—真是气死本宫了!」
「坏家伙,咬死你!」
(0_o)?!
陈墨猛地打了个哆嗦,表情变得十分古怪。
殿下,冷静啊!!
裕王府。
卧房中,烛光如豆。
楚珩静静躺在床上,脸色惨白,双眼紧闭,还处于昏迷之中。
一名长髯老者坐在旁边,眼脸下垂,手指搭在他眉心,隐有幽光透射而出。
在幽光笼罩下,楚珩身上的伤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脸颊上浮现出一丝血色,但却始终都没有醒来。
半刻钟后。
老者收手,光芒中断。
站在一旁的老管家出声问道:「费先生,世子他情况如何?」
费家世代从医,家大业大,京都内近乎三成的医馆都是费家开设。
而这位老者则是费家现任家主费泉,医道三品宗师,医术已入出神入化之境,在世家之中名望颇高。
能在这个时辰请动他的,应该也就只有裕王府了。
费泉庞眉皓发,精神翼铄,丝毫不显老态,他手指授着胡须,沉吟道:「世子身上的伤势倒不算什麽,治疗起来没什麽难度,不过——.」
「不过什麽?」老管家迫切的追问道。
费泉摇头叹息道:「问题在于,世子神魂受创严重,只能慢慢调理,但具体能恢复到什麽程度,老夫暂时也说不好。」
医道宗师,可使白骨生肉,沉焕春。
但神魂实在太过复杂,稍有不慎便会留下残症,轻则记忆丧失,重则失去五感,好似草木般无知无觉·哪怕费泉也没有特别好的办法。
「不过好在世子灵台尚且稳固,痊愈的希望还是很大的。」
「老夫开个方子,每日以药浴熏蒸,加上魂力梳导,先看看效果如何。」
费泉取出一枚玉简,将药方和注意事项刻入其中,交给了老管家。
老管家颌首道:「劳烦费先生了。
「无妨。」
「老夫先行告辞,如有任何情况,可去费家知会一声。」
费泉起身拱手道。
他从头到尾都没有问过世子的伤是怎麽来的作为医者,只管负责疗伤看病,多问一句,都有可能会被牵扯其中。
「先生,我送您。」
「留步。」
老管家亲自送费泉离开了王府。
站在大门前,望着黑夜中仿佛巨兽般蛰伏的庞大府邸,费泉眉头微微皱起,
神情有一丝凝重。
在收到传信时,他也没想到世子会伤的这麽重。
这天都城里,敢把世子打成这样的人物能有几个?
「京都的天,怕是要变了啊!」
费泉转身登上街边软轿,轻声道:「回去吧,看来今夜会很漫长呢——
老管家送走费泉后,并没有回到世子身边,而是穿过前厅朝后院走去。
裕王府占地面积极大,前后共五进院落,互相之间通过游廊连接,老管家沿着青砖小径,绕过叠石理水,来到了后院深处的一座小型拱门前。
伸手拉住门环,门缝中隐有红光闪过。
片刻后,紧闭的门扉缓缓打开,露出一条幽深的甬道。
老管家抬腿走了进去,身后大门自行关闭。
甬道内部还有三条岔路,老管家走向最左侧的一条,大概前行了数十步,面前再次出现了一道房门。
门门在外面,并且还挂着一个布满锈迹的门锁。
他从袖中取出钥匙,插入锁孔,轻轻一扭。
咔喀一一门锁应声而开。
将门门抬起,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眼前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老管家指尖燃起红色火苗,将周遭的黑暗驱散。
只见房间内空空荡荡,除了正中间放着一张床榻之外,别无他物,空气中弥漫着潮湿腐朽的气息。
老管家来到近前,掀开罗帐。
一个枯瘦的身影静静躺在床上,颧骨高耸,眼窝深陷,松垮的皮囊苍白中泛着青灰,好似一截被雨水泡过的朽木。
整个人被手臂粗细的铁链牢牢缠住,捆在了床上,胸口处悬着一枚红色珠子,滴溜溜的旋转着,不断有猩红粉尘逸散而出,随着男子呼吸循环往复。
老管家垂首道:「老奴见过王爷。」
男人充耳不闻,浑浊眼珠没有一丝神采。
老管家似乎已经习惯了,自顾自的说道:「启禀王爷,如今计划推行受阻,
世子殿下又被人打伤,情况有些不妙,只能暂且借王爷的赤髓血珠一用·—」
「王爷不说话,那老奴就当您是同意了。」
他用真元包裹手掌,将悬在上空的红色珠子拿走,放入了提前准备好的木盒之中。
失去了血气支撑,男子脸色更加枯败了几分,双眸猛然瞪大,口中发出好似野兽般低沉的吼声,同时开始奋力挣扎了起来。
哗啦-
L—一床榻剧烈摇晃,伴随着金属撞击的铿锵声。
随即,铁链上有篆文逐个亮起,一股宁静祥和的气息弥漫开来。
男子的挣扎变得越来越微弱,最后彻底恢复平静,眼神也恢复木然,呆呆的望着天花板。
老管家躬身凑到近前,低声道:
「王爷放心,从目前情况来看,武烈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到时候一切都会迎来转机—
「您再坚持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