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玉幽寒:双修就能变强?陈墨的最佳用法!
明安街,严府。
严沛之在侍女的服侍下,脱去锦袍,换上了宽松的丝质亵衣,躺在了雕花沉香木拔步床上。
两名容貌清秀的丫鬟跪坐在床尾,将他双脚垫在腿上,素手轻柔按压着足底穴位。
足部作为阳气根源之一,通过按摩可使上浮的阳气回归本位,即「引火归元」,从而使人体阴阳平衡,有助于改善睡眠。
最近严沛之因为朝中事务烦心,难以入眠,时常还会半夜惊醒。
原因自然是因为陈家。
自从周家倒台后,户部便被贵妃党逐步渗透,同时那群言官也闻风而动,借着蛮奴和赤砂两起案子造势,其中尤以陈拙为甚,几乎每次都打在六部的痛处。
虽然损失谈不上有多惨重,但却搅的他们不得安生。
两党之间明争暗斗多年,六部还从未陷入过这般境地,
「光是一个陈拙就够难缠的了,如今又冒出来一个陈墨,真是让人头疼—
」
严沛之眸光有些阴沉。
周传秉之所以倒台,便是陈墨一手为之。
随后他又接连立下大功,斩灭妖族丶诛杀天魔—听说最近还弄死了一个宗师境大妖?
实在是离谱到家了!
谁能想到,数月之前,陈墨还只是个小小总旗,如今却已经成了天麟卫副千户,兼任亲勋翊卫羽林郎将!
而且火司千户之位空缺,明摆着就是给陈墨准备的!
等到明年磨勘之时,进入麒麟阁,可以说是板上钉钉!
「陈墨的崛起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导致皇后党在天麟卫的话语权进一步被削弱·..」
「也不知道殿下到底是怎麽想的,居然对贵妃的心腹委以重任?」
「真是让人难以理解。」
严沛之眉头紧锁,心绪不禁有些烦躁。
「陈拙倒是生了个好儿子。」
「可惜,老夫那个逆子不争气,只知道好勇斗狠,难堪大用——」」
不过唯一让他感到欣慰的是,最近严令虎的脾气收敛了不少,虽然整天都在教坊司晃荡,但好岁也没有再惹出什麽麻烦来。
咚咚咚一这时,敲门声突然响起。
侍女出声说道:「老爷已经休息了,有什麽事情明日再说吧。」
门外传来严令虎略显急切的声音,「爹,是我,我有要紧事跟您说。」
「你小子能有什麽要紧事?又没钱妓了?」严沛之没好气道:「我都说了,你再这样下去,早晚要死在女人肚皮上—
「不是,这回是正事,和陈墨有关—.」
听到这个名字,严沛之不禁心头一抖。
他现在对「陈墨」二字已经都快有心理阴影了。
「进来吧。」
房门推开,身材魁梧的严令虎大步走了进来。
「爹..—」
「你们先下去。」严沛之摆手道。
「是。」几名侍女躬身退了出去,并将房门关紧。
严沛之斜眼打量着严令虎,问道:「说吧,怎麽了?又因为抢女人被陈墨揍了?」
严令虎无奈道:「孩儿在您眼里就那麽不堪?」
「难道不是吗?」严沛之冷冷道:「这种事情你少干了?我跟你说了多少次,皓齿蛾眉,伐性之斧,色而不淫,方为丈夫——-整天留恋在脂粉堆里,把你的精气神都磨灭了,还能干成什麽事——」
眼看严沛之又要开始说教,严令虎不禁一阵头大,急忙打断道:「爹,我收到准确消息,陈墨今晚在教坊司和世子发生冲突·.」
?!
听到这话,严沛之还有一滞,随即有些不可置信道:
「你说什麽?」
「陈墨和楚珩打起来了?!」
严令虎点头道:「不光是打起来了,准确来说,是陈墨想要杀世子,被王府管家拦下,不过世子还是受伤严重,整个人都快被电熟了—」
严沛之回过神来,正色道:「你说的是真的?」
「千真万确。」严令虎信誓旦旦道:「孩儿当时就在酒楼听曲,听到动静出来的时候,世子已经躺地上了—当时教坊司客人很多,起码有上百人亲眼目睹!」
「随后六扇门和兵马司的人先后到场,不过陈墨最终是被金公公给带走了。」
严沛之呼吸急促了几分。
他这逆子就算再不成器,也不可能会拿这种事情来开玩笑。
当众谋害皇室宗亲是什麽概念?
十恶重罪之恶逆,按照大元律例,当凌迟处死!
即便陈墨有免死金牌,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真是瞌睡了就来送枕头!」
「虽然不知道楚珩和陈墨有什麽过节,但发生了这种事情,陈家绝对别想从中脱身!」
「不行,我得出去一趟!必须把握住这次机会!」
严沛之迅速起身,穿好衣服,拉着鞋子,急匆匆的朝着门外走去。
随即想到了什麽,又折返了回来,掏出钱袋扔给严令虎,说道:「这两天多去教坊司打听打听,我要知道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任何一点有用的信息都不要错过。」
「放心吧,包在我身上。」严令虎颌首道。
严沛之拍了拍他的肩膀,「做的不错。」
说罢,便转身离开了。
严令虎愣了愣神。
长这麽大,他还是第一次从老爹嘴里听到赞许的话。
他掂量了一下钱袋,摇摇头,小声嘀咕道:「没想到陈墨胆子这麽大,上次打了世子还不够,居然还动了杀心这可怪不得我,上天欲其亡,必先令其狂啊·....」
皇宫,乾极宫。
整个寝宫的门窗全部封死,只有茶桌上放着一盏铜制烛台,借着昏暗烛光,
勉强能看清四周景象。
一个瘦骨鳞的身形端坐在椅子上,头戴十二珠玉冠冕,身披绣有五爪金龙的明黄色龙袍,宛如枯树般的手掌从宽大袖袍中伸出,搭在了椅子扶手上,指节凸起,能清晰看到肌肤下豌的血管。
整个人死气沉沉,好像一具裹着金线的骷髅。
察一一空气中传来轻响。
角落处似有一团物质蠕动着,逐渐显露出一道修长身形。
那人缓步来到了皇帝面前,身后拖曳着宛如实质的浓稠阴影,所经之处连烛光都被吞噬。
「参见陛下。」
阴影人躬身行礼,声音暗哑乾涩,「陛下难得起来坐坐,看来今天心情不错?」
「总得活动活动,不然这身子骨都要生锈了。」皇帝低头看了看身上的龙袍,淡淡道:「在床上躺的太久,都快忘了自己还是一国之主了。」
阴影人摇头道:「殿下是九五至尊,尊极人主,这一点永远都不会改变。」
「呵。」
皇帝轻笑了一声,语气带着戏谑和自嘲,「九五至尊?朝中还有几人记得朕这个九五至尊?恐怕都觉得朕已经和死人没什麽区别了吧?」
阴影人低着头,没有接话。
皇帝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询问道:「让你查的事情如何了?那庚金龙气被谁拿去了?」
阴影人回答道:「回陛下,具体情况尚未查清,不过,在龙气消失当日,锺离鹤突然带人入宫,随后太医院使李婉君也匆匆赶来·—.」
「锺离鹤?」
听到这个名字,皇帝动作一顿,若有所思道:「当初楚焰璃跟这个姓钟的走得很近,并且他这些年一直待在天武场,若非必要,几乎不会离开半步,好像是在守着什麽东西..」
「他带来的人是谁?」
「天麟卫副千户,陈墨。」
「原来是他啊———」
皇帝似乎对陈墨很了解,淡淡道:「那就能解释得通了,看来这小子的运势比朕想的还要更强几分,怪不得能被皇后和贵妃如此青睐或许,他就是楚焰璃要等的人?」
「裕王府呢?」
「应该也快坐不住了吧?」
阴影人沉默片刻,说道:「这就是属下要汇报的第二件事——-就在今晚,陈墨和裕王世子楚珩爆发冲突,在教坊司当众将其打成重伤。」
「楚珩肉身近乎被毁,神魂似也遭受重创,如今生死不知。」
?
皇帝闻言一愣。
随即宽大龙袍耸动了起来,珠帘下传来压抑的笑声。
「哈哈,有意思,真是有意思—.」
「朕早就说过,彦昌的这个儿子心胸狭窄,鼠目寸光,虽有野心却胸无沟壑,将来难成大事,甚至还会拖累整个楚家,果然没有说错—————.咳咳咳—.」
说着说着,他就开始剧烈咳嗽了起来。
啪一一一团发黑的污血从口中呛出,溅在了地砖上。
阴影人沉声道:「还望陛下保重龙体。」
「死不了。」
皇帝不以为意的抬起袖子擦了擦嘴角,匀了口气,说道:「不过能捅出这麽大篓子,那陈墨胆子确实不小,他现在身在何处?」
「养心宫。」阴影人答道。
皇帝微微挑眉,沉吟道:「看来皇后是想要死保他了?既然如此,那朕就来推一把吧」
他嘴唇翁动,无声的说着什麽。
「遵命。」
阴影人垂首应声,浓稠黑暗翻涌,缓缓消弹不见。
皇帝背靠在椅子上,方才说了那麽多话,让他不禁有些疲惫。
望着地上那团缓慢蠕动的血污,深陷的眼窝中仿佛燃着两簇幽火,不知在配酿着什麽。
「天命所归,甲子轮回,这龙椅既是权柄,亦是迦锁——-若自身屏弱如苇草,纵有百官跪伏丶万民俯首,也不过是风中残烛,顷刻即灭。」
「所谓皇权,本质也是『力』的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