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当依言伸出手掌，一簇黑白交错的光焰从掌心无声升腾而起，其中丝毫没有巨人灰灭之火的灼热和暴戾，唯有一片仿佛直入灵魂的冰冷与死寂。
路西亚同样伸出手掌，将一身磅礴如山海的神力抽出细细一缕，驱动命定之死，将其显化于掌心。
下一秒，令两人都大跌眼镜的事情发生了。
当那黑红交错的光焰亮起的一瞬，亚当掌心的黑白光焰猛然抖了一抖，迅速萎缩成了指尖大小的可怜火苗，散发出的气息竟也变得温吞和煦起来，又抖了几下后噗一声熄灭了。
“不是，你的火就这么灭了？”
听着陛下毫无幸灾乐祸的情绪，纯粹抱着学术研究的专注心态发出的灵魂一问，亚当憋红了脸，努力催动起了隐藏于血脉中的火种，可任凭他怎么努力，黑焰火种就像便秘似的毫无反应，死活憋不出半点儿火星。
路西亚盯着掌心那团扭动着的黑红光焰，他怎么觉得自己的弑神黑焰也不像平时战斗时那样冰冷无情了，反而一副趾高气昂嘚瑟不停的欠揍嘴脸。
他收回神力敛去黑焰，脑海中已经开始了急速的思考。
自己的黑焰能压制亚当的版本并不奇怪，对方的黑焰火种与早先萨缪尔之流的神皮贵族们掌握的黑焰看起来大体相近，都是失格后的命定之死，最高仅能对英雄级生物造成威胁，面对半神以上的目标就有心无力了。
而他的黑焰在碎星一战前经过卡特佩拉的亲手提升，已然是位格无损的完全体，只在力量上限上无法媲美黑剑手中的死亡卢恩，虽然对生命破限的神明级目标杀伤力有限，但对立足凡世生灵巅峰的半神级目标已经有了足够的威胁。
按照时空推演的结果，假如黑刀之夜正常发生，葛德文应该就死于这样的一份命定之死，而在菈妮盗用其中一半杀死自己的肉体之后，剩下的一半不足以杀死完整的葛德文，最后只杀死了那位黄金王子的灵魂。
现在已知巨人一族的火源能让毫无巨人血统的凡世生灵进化为巨人，发挥出灰灭之火的力量，而黑焰火种能够吞噬灰灭火种，将灰灭火焰转化为死亡黑焰——以及，卡特佩拉本人的命定之死能够对这些转化来的黑焰保持绝对压制，那么，她到底想做什么.
用黑焰火种全面取代灰灭火种，以火源之力借尸还魂，重回神祇之境？
哪怕已经做过诸多近似的猜想，真正接近答案时路西亚仍然为之心惊不已——这种完全违逆常理，突破凡人想象极限的手段，真是能在现实世界中实现的么？
他不由又想起了最后一次见面时如同尸体般气机全无的“奥菲莉亚”，若这一切真是卡特佩拉的布局，她该如何悄无声息地取代每一头巨人体内的火种，又该如何完成最后偷天换日的重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