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莲教都敢图谋阴曹地府了,还有什么是它们不敢做的?
而且这一扳手,直接就把活跃在中原地区的三山符箓所有高功法师尽数抽走,横看竖看都有种蛇打七寸、釜底抽薪的既视感。
像极了老对手的手笔!
“师弟不必忧心。”
混坤真人听出他话里的意思,但却没有深入的聊下去,只是轻描淡写的一笔带过:“智慧可不是头发的长短决定的……”
王文也听明白,点头道:“你们心头有数就行……需要我到吴尊神那边给你们打个前站吗?”
“这……”
这回轮到混坤真人迟疑不定了:“些许小事就劳动尊神降临……不好吧?”
讲道理,他们茅山派是最擅长请神术没错,但那也得平时多烧香,危难之际才敢劳烦自家祖师爷们拉他们一把啊!
那像是王文这般,有事没事儿就招呼神祇来帮忙,甚至拿神祇当做开路先锋,都有点拿神祗当自家长工使那味儿了。
‘这厮,不会是哪路天庭大神的应劫转世身吧?’
他心头略有些惊疑不定的猜测道。
“没事儿,尊敬是放在心里的,不是挂在嘴边的。”
王文笑呵呵的说道:“再说了,你不是都已经把吴尊神请进祖师堂了吗?师兄,可曾听过‘会哭的孩子,有糖吃’的道理?”
混坤真人思忖了片刻,觉得他说得也不无道理,自家长辈,就是得多登门、多麻烦,才亲近嘛!
太懂事的孩子,可是要吃大亏的!
混坤真人咧着嘴,挤眉弄眼的“嘿嘿”笑道:“那此事就劳烦师弟了。”
王文也“嘿嘿嘿”的笑道:“你我师兄弟,还客气个啥,此事就包在我身上,你们那边先准备一尊吴尊神的神像起坛斋醮,后边若力有不逮,你们就能自行与吴尊神沟通了。”
混坤真人连声说“好”。
末了,他闭上嘴,水境那头却忽然浮现起一行由雾气凝结而成的小字:杭州之事,可是师弟所为?
他并未点明何事。
但王文自然知晓他指的那哪件事,他略微迟疑了几秒,还是佯装出疑惑的模样,反问道:“啥事啊师兄?”
混坤真人盯着他看了几秒,末了又咧开嘴,眯着眼睛“嘿嘿”的笑着点头:“师弟晓得轻重便好!”
他先前听闻杭州出现的那位武法双修的高手,善使一杆大枪与绛宫雷法之时,脑海中第一时间便浮现起了自家师弟的模样。
但他也是谁人都没问,连靖虚师侄那边都未去求证,还同阁皂山的金平道人一道“啧啧啧”的揶揄龙虎山张天师,恭贺他们龙虎山又出了一位高功法师。
反正他笃定,假若那人真是自家师弟,那世间便无人能掐算出他跟脚!
而龙虎山张天师虽说也是一头雾水,却也并未当场矢口否认,还笑容满面的对他们说“见笑”。
龙虎山张家毕竟是和曲阜孔氏并称南张北孔的千年望族,连坐天下的王朝宗室,到了他们两家面前都只能算半个姓儿!
如此绵长的福祚,哪怕是身为他们这一脉族长的当代张天师,都说不清他们这一脉从张道陵祖天师那一代传至今时今日,到底分了多少脉旁支出去,又有多少不肖子孙仪仗着家世在外四处播种……
在张天师的眼里,杭州那位操着巴蜀口音的张牧之,反驳明教教主方腊的那一句“你才是张家人”,才恰恰说明了,他就是正经的张家人!
再者说了,那方腊有多皮实,天底下再没有人比他更有发言权了,当初在黄山之巅,他可是拿雷法劈了方腊那厮两刻多钟……
一个连方腊都弄死的本家高手,究竟是不是他们这一脉的张家人,重要吗?
不重要。
一点都不重要!
甚至,张天师巴不得全天下的人都认定那张牧之,就是他们龙虎山的张家人!
旁人惧怕佛门报复,他龙虎山可不怵!
……
说完正事儿后,混坤真人随口考教了几句王文的课业,师兄弟二人便收线了。
王文起身,招呼黑二牛道:“二牛,回家了!”
黑二牛兴奋摇头晃脑的冲过来:“可算是能回家了,俺嘴里头都快淡出个鸟来了!”
“你清醒一点,你是牛,吃草的……”
王文笑骂着跨坐到牛背上,把住牛背上的破晓枪心念一动,七尺多长的破晓枪就缩小成了三寸长的钢针,被他当做发簪随手插进发髻里。
破晓枪进阶法宝,除去硬度、强度、威力这些理所应当的增幅之外,最大的变化,就是这杆枪已经能随着他的心意伸缩自如。
虽然这种伸缩,目前还比较低级,最长不过三丈、最短不过三寸,比起猴哥手里那条如意金箍棒还差了十万八千里。
但这也算是从根本上,解决了长兵刃不方便携带,以及不同的作战场景需要更换不同长度的长枪等等一系列麻烦问题。
同时,这种伸缩如意,还极大程度的扩展了他的枪法上限。
一想到日后敌人用兵刃架住破晓枪,却猝不及防的被突然变长的破晓枪,一枪穿成大串的场景,王文就忍不住偷笑。
“害,能吃肉,谁想啃草啊……”
“那牛肉你吃不吃?”
“俺不吃牛肉!”
一人一牛跨出寺庙大门,王文回头望了一眼大门上悬挂的“长庆寺”匾额,想了想,伸手一抹。
匾额上的长庆寺三个大字,瞬间就变成了“黄山神庙”四个周周整整、四平八稳的楷书大字。
黄山神第一分庙,就此落成。
王文等着那群秃驴上门来碰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