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拿着一把大改锥(螺丝刀)从屋里走出来了,说:“她要晚走一步,我就用个改锥扎死她!”又朝母亲骂道:“一把破改锥让你给放得,人找半天找不到。在屋里急得跟啥一样!一把破改锥你塞枕头底下干啥?”
母亲说:“你非得使一把改锥吗!屋里还有一把铁锤正在桌子上搁着呢,你要是有种,你刚才咋不拎个锤子出来呢!”
父亲说:“我没看见锤子!”
母亲说:“你别没事找事了!不管马婶儿是不是庙里的神灵,她挺好的。多给咱家了五千块钱!”
父亲使劲呸了一口,说:“给五千块钱就够了吗!五千块钱够弄啥!她把嘴片子给我割掉了,又让我变成了太监!她就是给咱家一百万我也不原谅她!反正我也不想活着了,我这就去城里买一把大号的利斧头。五天后她不是还来咱家吗!到时候我非砍死她不可!”
气得母亲跺了跺脚,说:“你砍吧!万一她真的是个神灵。你砍不死她,她反过来把你弄死!”
父亲说:“让她弄死我吧!我豁出去了!”
我语重心长的劝道:“爹!别闹了。咱好好过日子吧!只要我们努力奋斗,早晚能过上好日子。我想好了,用这五千块钱买几只羊羔子,以后我放羊!”
“好好活你妈了个逼呀!放你妈了个逼的的羊!你这个腌臜孙,我看见你就够了!”父亲指着我气急败坏地骂道。
“你骂大财干啥?人家大财咋的你了?”母亲气道。
“看见他个龟孙样子我就一百个够了!你把他生下来弄吊啥了,让
他专门来恶心人的!”父亲说。
“那还不是你的腌臜种吗!你嫌我生的不好,你让恁娘给你生一个好的去!”母亲骂道。
“我让恁娘给我生!我让恁娘给我生!”
“你这个没鸡.巴的货!阉人!连个狗都不如!”
两人吵得不可开交。还粘一起打起了架。
我倾斜着肩膀,歪着个头站在一旁。看着两人厮打,听着两人吼叫和咒骂,心中倍感无奈和绝望,独眼流泪不已。
父亲用改锥在母亲身上扎了几个血眼。母亲将他脸上的口罩子撕烂,用指甲在他的牙龈上挖下来了一大块肉。
这种互相伤害没有任何意义。
第二天,父亲果真去城里了,买回来了一柄大斧子。斧子沉甸甸的,差不多有二十斤。斧头非常锋利,寒气迫人。在这个时候,我们还是认为他只不过是装装样子,为了给自己捞回一点儿面子。可没想到的是,四天后他真的做了。抡起一柄大斧子将马婶儿给砍了。(此事暂且按住不提,后面再表。)
这两天,我忙着镌刻石碑,由于被砍断过一次的右胳膊使不上劲,所以较之之前干活很费力。右手本来拿铁锤的,现在需要力气,我只好换左手抡铁锤了。一个没砸好,将右手给砸流血了。
好在我还算有足够的毅力,咬牙坚持下来了。说啥也得把墓碑给客户做出来,并做好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