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谦开车来的时候，远远就看到了站在台阶上的顾念。</p>
微风轻轻吹过，扬起她肩上的头发和白色裙摆，别样的清纯，是她独有的。</p>
一如初见。</p>
陆时谦只觉心口被猝不及防地撞了一下，然后很快归于无声。</p>
他停好车，然后长腿下来，朝着顾念走去……</p>
“等很久了？”</p>
顾念看着眼前走近的男人，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p>
他是那么的坦然，这说话的语气，就和一个许久不见的老朋友来聊天一般。</p>
但分明昨天晚上，她和他还那么的亲密无间……</p>
她压下心里的闷痛，学着他的样子，平静</p>
回道：“没有，刚到一会儿。”</p>
陆时谦点漆般的眸子在日光下越发浓郁，他压低嗓音问：“结婚证带了吗？”</p>
“……嗯。”</p>
顾念并不想站在这里跟他说话，总觉得她一直处于下风，于是她率先迈开步子，往里面走，嘴上说道：“我们快进去吧，等会儿工作人员就要下班了。”</p>
陆时谦看着她转身的背影，薄唇轻抿，眉宇间带着几分深沉。</p>
最终，什么都没说，步入民政局。</p>
不知道是最近离婚率变低了，还是今天的日子不行，总之来离婚的人很少。</p>
前面只排了一对夫妻，两个人年纪看着四十岁左右。</p>
顾念坐在椅子上，目光落在正在办理手续的两人身上。</p>
那对夫妻……</p>
他们没有任何交流，一副心照不宣的模样，工作人员问话也是各答各的。</p>
顾念觉得，这种状态倒是像极了她平时和陆时谦貌合神离的状态。</p>
这么想想，她心里就越发平静。</p>
而陆时谦坐在她旁边，中间隔着一个座。</p>
他也注意到前面正在办理手续的人，好看的眉微微蹙起，眸光深邃，不知道在想什么。</p>
余光瞥见顾念嘴角似乎带着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她是在笑吗？</p>
笑她终于可以解脱了吗？</p>
“现在住的那套房子，以及之前</p>
给你的卡，都给你。”</p>
陆时谦突然说话，顾念有瞬间的恍惚。</p>
她转过头看了他一眼，随即反应过来他的意思，她摇了摇头，“不用，我不要你的东西。”</p>
“我答应过顾院长要照顾你。”陆时谦眸光隐晦不明，“你过得好，他才会放心。”</p>
“我说了不用。”</p>
听他说起父亲，顾念更加觉得这段婚姻荒唐无比，不禁加重了语气，“我又不是个废人，离了你就活不了。”</p>
陆时谦盯着她，半晌没有收回目光。</p>
也是。</p>
现在那个男人回来了，她哪里会过得不好？</p>
本来就巴不得早点离开他，好早点搬过去和霍怀瑾一起住，不是吗？</p>
两个人都没再说话，没过一会儿就轮到了他们。</p>
过程出奇的顺利。</p>
拍一张单人照，填两张资料。</p>
然后就是离婚协议。</p>
顾念看得很认真，每一条，每一个字。</p>
仿佛在看这几年这段婚姻，还有她对陆时谦的这段感情。</p>
这一刻，一切都在这些冰冷的字体里化成了飞灰。</p>
心里的痛隐隐按捺不住，但她只能忍。</p>
她紧紧捏着笔，半晌，没有犹豫签了自己的名字。</p>
陆时谦就坐在一旁，微蹙的眉头就没松开过。</p>
他看着顾念签了字，此刻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感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