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蓁蓁将眼泪忍下去，凭空编造了谎话：“是，我的……夫君，他临死前也很痛苦。”</p>
大楚四公主和亲草原部落，没两年丈夫就死了，这是人尽皆知的她的过往。她已经暴露了身份，也不在乎说这些，来当挡箭牌。</p>
沈宴轻轻擦掉额角的冷汗：“逝者已矣，公主不必再提。”</p>
白蓁蓁被他打断，他显然对谢长宁的往事没有兴趣。</p>
“朕看你还不准备回去，不如去看看霓香吧。”沈宴道。</p>
白蓁蓁：……</p>
她道：“陛下是哪里受伤了吗？还是有什么病痛？我可以给陛下看看。”</p>
沈宴摇头：“无。”</p>
他的眼底没什么情绪，只有他自己知道，每月一次撕心裂肺的疼，是让他还能记起白蓁蓁，记得自己有多喜欢这个女子。</p>
也是他惩罚自己的一种方式。</p>
他从一堆杂乱的奏折里翻出一个药瓶，倒出一颗药，吞了下去。</p>
白蓁蓁立刻看到那是什么：“幽兰花？”</p>
幽兰花是一种致幻的药，没有成瘾性，却会让人疼痛无比。</p>
他吃的药里面，包含幽兰花。</p>
这也是他在古籍里找到的方法，用十几种草药共同制成的秘药，可以在梦中感知两情相悦之</p>
人的方位。</p>
最初，他确实只是想找到白蓁蓁。</p>
后来发现这药还有让他梦里见到她的功效，就忍着疼痛一直吃下去了。</p>
连景元都以为，他失败之后就停了药，却不知道，他从来没有放弃吃秘药。</p>
只为了不忘记她。</p>
不能忘记她。</p>
他知道忘记她的痛苦，他害怕自己这么久见不到白蓁蓁，记忆越来越模糊，再次相见的时候，又让她受苦。</p>
白蓁蓁心中又揪了一下。</p>
他是活得很好，可他也活得很艰难。</p>
她不懂这种偏执，不过是一份爱情，难道就非她不可吗？</p>
他到底在坚持什么？</p>
这世上这么多人，他换一个人去喜欢不行吗？</p>
明明她都已经离开那么久，明明她不想让这些往事影响她现在的生活。</p>
她是大楚四公主谢长宁，她有了新的身份，新的人生，为什么他还要逼着自己留在原地？</p>
这样显得她是多么的无情，多么的没有良心。</p>
“陛下还是不要再用幽兰花了。”白蓁蓁心中情绪翻涌，却只能淡淡的，尽一个医者的本分去劝他。</p>
“日子越长，疼起来越要人命。我曾亲耳听说过，有人用此花入药，最后生生疼死的。”白蓁蓁</p>
将自己的见闻告诉他。</p>
疼死是什么感受？她不知道，或许不必她当年戒毒容易。</p>
“若是有一天她想通了，回京城找我，发现我不记得她了，该有多难过。”沈宴轻声。</p>
白蓁蓁看着他嘴角泛起的弧度，很想冲到他面前大喊，她不会回来了！</p>
她永远不会回来了！</p>
她恨不得理你越来越远，恨不得再也不要跟你有任何牵扯！</p>
白蓁蓁很生气，她气一切都偏离了自己的预想，明明远离他就是为了让他淡忘自己，他却一点也没有忘！</p>
失控感与焦虑霎那间萦绕在她心头，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