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驰的楼船上，团团受到所有人的喜欢，谁都想抱抱她，给她顺顺毛。</p>
看到终于又抢赢的安安小师姐，顾成姝有一瞬间的无语，她瞥过脸转向陆灵蹊，“师父，您是不是特别好奇东王前辈啊？”</p>
一听说曾经的大反派，原来是道门卧底，还是功德修士，最后却死活要保着曾当他灵主的月诡，这位师父的眼睛都亮了。</p>
“是啊！”</p>
陆灵蹊看着沿途的风景，声音很是感慨，“魔神之下的四王之首呢。他一路走过的路，一定能比你能想像的还要艰难十倍、百倍、千倍，甚至万倍！”</p>
神陨地里的前辈们，失去了记忆。</p>
哪怕圣者虚乘……，都是被剩下的那一个，他也被月亮宫宫主清川设计着失了记忆呢。</p>
回想往事，陆灵蹊有时候很是唏嘘。</p>
哪怕清川的转世身，已经拜她为师，可是，现在的他到底不是曾经的他。</p>
就算她曾助力清川轮回，却也不知道，那个被困天罚狱，失去大部分心智，一心只想轮回的前辈，曾经为那方世界做过那么多。</p>
陆灵蹊永远忘不了圣尊焚心焚身的那一天，他看到了前世，他找到了他们佐蒙人失败的原由。</p>
月亮宫的逆转大法是他和世尊最忌惮的所在。</p>
所以月亮宫被清川献祭了，他把他自己也献祭了，可是，他还不敢死，他躲在天罚狱里，日日受刑之时，还在等着陆望老祖。</p>
他等到了陆望老祖，然后才有了现在的她。</p>
“成姝，你要明白，死——其实是最简单的。”</p>
难的是死都不敢死。</p>
难的是不能死时，身与心还要承受的折磨，“这世上的英雄有很多种！当场死了的英雄，其实最幸福！”</p>
没遇到则罢，遇到了……，陆灵蹊希望能帮帮东王贺仁叔。</p>
那是杀了很多自己人，满手血腥，站到诡修中最高王的功德修士呢。</p>
每杀一个……，他的心也一定在滴血。</p>
虽然他杀的那些人里，有很大一部分是自己送给他杀的，但换成她是东王贺仁叔，陆灵蹊感觉她也会承受不住，会在半路疯狂。</p>
所以听徒弟说，东王曾是四王中最疯的那一个，其他三王都不敢惹时，她就越加敬佩。</p>
一方世界走向末路，世界意志在寻求自救的同时，少不了各方的自我救赎。</p>
但是在各种寻求自救的路上，最不好走的，就是东王贺仁叔走的这条。</p>
“……我知道。”</p>
顾成姝的声音低沉。</p>
只看西传界修士的态度和肖盟主的态度，她就知道，东王贺仁叔杀的人很多，但救的人更多。</p>
整个西传三宗，明里暗里，都受过他的惠。</p>
所以，西传界的修士哪怕恨透了月诡，对大破也是睁着一只眼，闭着一只眼。</p>
她亲自参与了伏牛城的守城之战，那里的艰难……从堂舅薛福那里一目了然。</p>
满头白发的堂舅以命守城，最后全城的人都退了，他在那里。</p>
西传界如堂舅那样的修士有很多，顾成姝感觉，他们知道东王贺仁叔是他们的人时，奉上性命时，心里恐怕都是笑着的。</p>
只是他们可以笑着死，东王贺仁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