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弗拉基米尔却还是闷不作声，迟迟不肯表态。</p>
“你？！”乐芙兰眉头紧蹙。</p>
其实她也好，弗拉基米尔，亦或者黑色玫瑰的其他人也罢...</p>
他们都早在1、2个月前，就注意到了迦娜信仰在艾欧尼亚呈现出的燎原之势，也早就意识到了这背后暗藏的危险。</p>
谁都知道，帝国与领风者的战争不能再拖下去，必须速战速决。</p>
可问题是...</p>
黑色玫瑰作为一个组织松散的地下法师结社，内部其实存在着许多山头，一点也不团结。</p>
乐芙兰、弗拉基米尔、尹莉丝，这些组织高层并没有明确的上下级关系，反而各家自成一派，各自统领着一方势力。</p>
尹莉丝麾下有独属于她的卑鄙之喉教会；</p>
弗拉基米尔则拥有一支只忠诚于他的猩红教团；</p>
乐芙兰手下也有一支她亲自培养出来的，法师间谍部队。</p>
总之，黑色玫瑰大家都有自己的嫡系部队，而且实力还都不弱。</p>
可是到了战场上需要高手出力的时候，大家又都只想着保存嫡系部队的实力，优先让帝国军队，让厄加特、杜·克卡奥这样的“杂牌军”上前线卖命。</p>
结果就是...</p>
帝国军队打不过领风者，黑色玫瑰的众人又迟迟不肯出手，只想着自己隐于幕后，抽调更多帝国军队来支援巴鲁鄂，尝试能不能改变战局。</p>
结果一直拖到现在，诺克萨斯能支援的精锐部队都支援过来了...</p>
领风者不仅没被打垮，反而还越战越勇，大有要转守为攻的趋势。</p>
“弗拉基米尔，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保存实力？”乐芙兰很不客气地质问。</p>
弗拉基米尔却丝毫不为所动，甚至不屑反问：“你希望我上战场，那你呢？”</p>
“我的能力并不适合用在战场上。”乐芙兰平静回答：“当然，如果你要求的话，我也愿意陪你去上一趟。”</p>
“呵。”弗拉基米尔并不相信。</p>
他知道，乐芙兰跟自己是一样的人。</p>
她会以身犯险？可笑。恐怕她只会派去一个分身，装模作样地演戏给他看吧。</p>
但乐芙兰又说的没错。</p>
要对付现在的领风者，不出重拳是不可能了。</p>
“乐芙兰。”弗拉基米尔沉吟片刻，便尝试着提议道：“如果你真这么担心领风者的话，那不如，就放出不朽堡垒里的...”</p>
“不行！”乐芙兰眉头紧蹙。</p>
“那东西，可不是那么容易被控制的。放它出来之后，万一失控...”</p>
“总之，这是我们对付莫德凯撒的底牌，不能最后关头，绝不能如此轻易地用出来。更何况，是将它浪费在人类这可笑的内耗之上。”</p>
乐芙兰语气一本正经，就仿佛为全人类利益考虑的英雄战士。</p>
但她其实没有这么高尚。</p>
她不想把那张底牌用在领风者身上，只是因为，相比于领风者，她更加害怕莫德凯撒。</p>
毕竟在领风者那里，她还有统战价值。</p>
而在莫德凯撒那里，她就只剩下娱乐价值了。</p>
落在他手里，挫骨扬灰都算是轻的。能死得痛快一些，都算是这位暴君的恩赐。</p>
“弗拉基米尔，现在就是决定黑色玫瑰生死存亡的时刻了。”乐芙兰回过神来：“你，我，尹莉丝，我们所有人，都必须为这一战贡献出最大的力量。”</p>
“否则...”她顿了一顿，看向一脸无动于衷的弗拉基米尔：“如果我们输了，让领风者战胜了诺克萨斯，继而统治了这个世界——”</p>
“弗拉基米尔，你以为他们会放过你吗？”</p>
“你可别忘了，你维持永生所用的血魔法，每年需要消耗掉多少活人的性命！”</p>
“......”弗拉基米尔脸色顿时难看起来。</p>
乐芙兰说中了他的心声。</p>
在黑色玫瑰诸多邪恶的法师之中，他无疑是最不可能与领风者和平共处的那一位。</p>
因为他需要字面意义上的“尸山血海”，需要无数活人的血肉作为养料，才能维持这具强大而又永恒的躯壳。</p>
如果让领风者得了天下，那他以后就只能沦为见不得光的阴沟老鼠，最终被日益强大的领风者们团团包围在下水道里，憋屈而又绝望地死去。</p>
“这就是你想要的结局么，弗拉基米尔？”乐芙兰的问题直击灵魂：“还是说，你指望自己可以在一个女神统治的世界里，永远安全地躲藏下去？”</p>
这不可能。</p>
艾欧尼亚的信仰热潮已经证明，如果不加阻止，那领风者的步伐就终将踏遍世界。</p>
到那时，迦娜女神的力量将变得空前强大，天下便不会再有那么一片“净土”，可以让弗拉基米尔安安心心地食人饮血了。</p>
“认清现实吧——如果你现在不出手，那你可能就永远没机会再出手了。”</p>
“我...”弗拉基米尔沉思良久。</p>
许久之后，他才终于同意：“你说服了我，乐芙兰。”</p>
“这一战，我会出手。”</p>
“很好。”乐芙兰自信微笑。</p>
仿佛只要黑色玫瑰的大家都团结起来，胜利便唾手可得。</p>
可弗拉基米尔又问：“但如果，我们这一战失败了呢？如果迦娜女神比我们猜测的更加强大，如果领风者不需要迦娜女神也可以战胜我们，那...”</p>
“这个嘛...”乐芙兰笑而不语。</p>
“你！”弗拉基米尔脸色阴沉。</p>
他知道乐芙兰在想什么了。这个女人跟他是一样的人，极端利己、贪生怕死。</p>
唯一的区别就是，领风者不可能接纳他这个“吸血恶魔”，而乐芙兰...</p>
果然，只见乐芙兰两手一摊，坦率而又直接地回答：</p>
“无所谓，我会投降。”</p>
弗拉基米尔：“......”</p>
“别这么看我。”乐芙兰露出狡黠的笑容：“如果想要挽留我的话，就尽可能地为黑色玫瑰夺回胜利吧，我的老朋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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