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的确是在眼界、见识上有些过人之处。”朱元璋乐呵呵地说道。</p>
又安慰方孝孺：“你的学问还是好的，办事也很不错。见识这种事，不在其位，大多难以自学成才。涉及海禁这等事，你一个平日里只管教导学问的文臣，又不曾管过，不懂也正常。”</p>
但这话里话外的得意劲儿，真是藏都藏不住。</p>
方孝孺一想，也觉得朱英实在是了不得。</p>
陛下说，不在其位，大多难以自学成才。</p>
眼界、见识这种东西，要么是天生就有天赋，要么就是后天锻炼而成。</p>
而大多数人，都是属于后者。</p>
少部分人，是在前者的基础上，拥有了后者。</p>
但朱英又是属于哪一种呢？</p>
若说是属于后者，朱英一直没有在朝中做官，也不像是朱标、朱允炆等人一样在皇宫中被百官中最有学问的人轮番教导。</p>
只是在外面像个普通读书郎一样学习，这样的情况下还能有这样的眼界、见识，若说不是天生，他方孝孺第一个不信！</p>
可若说是天生，这天生的才能到底有什么了不得，才能让一个少年只凭着几句话，就将他一个学士给压下去了？</p>
方孝孺越想，越觉得，若朱英就是十年前的嫡长孙，那么，陛下让他来试一试朱英，意思就已是很明显了。</p>
陛下这是动了要立朱英的心啊！</p>
但这样一来，朱允炆又该何去何从？</p>
不知陛下的立储之心是否坚定，若是坚定，才能免除一场皇室操戈啊。</p>
可还是那句话，他纵然心里有着十个、百个、千个问题，面对着一言不合就给官员剥皮的洪武大帝，方孝孺也不敢说啊！</p>
他是忠臣，又不是蠢臣！</p>
“陛……您说得是。”方孝孺差点又说错，忙临时改口。</p>
朱元璋看了他一眼，提醒道：“这样，你以后在外面，就叫我……朱老先生。”</p>
“是，老先生。”方孝孺从善如流。</p>
二人对话的时候，朱英已是叮嘱过了厨娘要做的菜，然后走了回来。</p>
“这里不是说话之所，我们还是进去坐着说吧。”</p>
朱英甚至还又拿了新的茶碗，又沏了一壶茶，示意两人进去。</p>
还别说，朱英看上去有着贵气，气质上没话说，可行事作风又是很随意，很自然，仿佛真是一个家庭还算富裕的普通读书人。</p>
十年时间，陛下就从来没露馅过？朱英就没怀疑过？</p>
方孝孺进来后，心绪不宁地坐下，屁股都没敢坐实了，只沾着一小半。</p>
朱元璋居然还请他坐自己旁边，方孝孺在朱英的炯炯目光下，只能硬着头皮坐在了朱元璋的身旁。</p>
另一边坐着的人自然就是朱英了。</p>
给两人都倒了茶，轻轻推过去。</p>
朱英喝了一口给自己倒的茶，见二人坐下后，气氛就有些怪异，受不了这种气氛的他，就主动找话题，问道：“爷爷，孙儿不知您与方学士是如何认识的？能请来方学士来考验孙儿，您二人的关系一定很好了？莫非是忘年之交？”</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