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的是真的。</p>
“牧瑾彦对她很重要。”</p>
姜天燃静静的重复着，语气是肯定的陈述。</p>
贺琛没说话，但是姜天燃从他的眼中看到了不甘。</p>
“无论私人恩怨如何，眼下让她醒过来才是最重要的。”</p>
“脑死亡拖的时间越久，醒来的可能性就越渺茫，还是说，她的生命在你眼里并不重要？”</p>
一句又一句，有几分咄咄逼人的意味，贺琛唇瓣动了动，最终败下阵来。</p>
“我让他过来。”</p>
在姜天燃的注视下，他翻出了手机通讯录里那个多少年都没有联系过的号码。</p>
拨通之后，另一头响了很久才按了接通。</p>
“有事？”</p>
牧瑾彦的声音不冷不热，显然对贺琛没有什么话好说。</p>
贺琛的声音顿了顿，他喉结上下滚动，犹豫须臾，他道，“楚诗染住院了。”</p>
他将事情避重就轻地描述了一遍，电话另一头静静听着，许久没有回复。</p>
牧瑾彦冷笑一声，“贺琛，你这是在求我吗？”</p>
贺琛的呼吸沉重几分，他道，“你也不想看到她就这样出事吧。”</p>
牧瑾彦说道，“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态度。”</p>
他慢悠悠的说出自己的条件，“我要你和楚诗染离婚。”</p>
一句话当即惹恼了贺琛，贺琛眉头紧皱，“你在说什么鬼话？”</p>
牧瑾彦轻笑一声，“不愿意就算了，我想她就算永远失去意识，也不会愿意留在你这样的人渣身边。”</p>
贺琛牙根紧咬，唯恐另一头会挂电话，他焦急的说道，“你等等！”</p>
牧瑾彦给人的感觉变了。</p>
生意场上很常见，谁有求于人，谁就会低人一等，牧瑾彦在利用这一点威胁他，他心领神会，却又不得不妥协。</p>
牧瑾彦在赌，赌在他心里，楚诗染的生命高于一切。</p>
贺琛几乎咬牙切齿的吐出一句话，“只要她醒了，我就跟她去离婚。”</p>
牧瑾彦冷笑一声，“这种鬼话可没人心。”</p>
贺琛的语气的骤然拔高了几个调，“她现在昏迷不醒，我一个人怎么去离婚？！”</p>
电话另一头的牧瑾彦悠悠然道，“当初结婚的时候，你也一样没在场，还不是领到了结婚证？如今离婚同样的道理，你们家动用一些手段应该做得到。”</p>
“只要你出面，可以注销婚姻，就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p>
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p>
贺琛费尽心思，如今竟然要竹篮打水一场空。</p>
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几个字，“你现在过来，我这就去注销婚姻。”</p>
电话里传来牧瑾彦淡漠的声音。</p>
“给你一个小时的时间解决好，注销完了再来找我，过时不候。”</p>
说完之后，没有任何留恋的挂断了电话。</p>
贺琛牙关紧咬，身体都在发抖。</p>
牧瑾彦会眼睁睁的看着楚诗染去死吗？大致是不会的，可他赌不起，也不敢赌……</p>
一瞬间整个人似乎都苍老了许多。</p>
费尽心思将自己与楚诗染牵扯上关系，可如今，这段关系马上就要荡然无存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