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上唯一不会伤害他的……</p>
就是他的哥哥。</p>
可是……</p>
他要怎么说服自己……</p>
不要相信自己的眼睛？</p>
他看到的都是假的。</p>
因为哥哥没有看到。</p>
……</p>
他无法说服自己。</p>
却也无法对哥哥的看法无动于衷。</p>
他很纠结。</p>
也很矛盾。</p>
即使最后他还是更相信自己的眼睛……</p>
但心里，他无法对哥哥的想法视若无睹。</p>
……</p>
短暂的愣怔后，樵夫其实不意外年轻书生的这个说法。</p>
他当然相信自己在年轻书生心里的重要性。</p>
因为年轻的书生在他的心里很重要。</p>
他唯一的亲弟弟。</p>
他答应了逝去的爹娘会好好照顾的弟弟……</p>
他从来不怀疑自己在年轻书生心里的重要性。</p>
从小一起长大的亲兄弟，这点自信他自然是有的。</p>
……</p>
所以得知年轻书生的纠结，一开始的惊讶后……</p>
毕竟年轻书生在面对他的时候态度真的很明确。</p>
没有丝毫的动摇。</p>
樵夫就有了几分的理所当然。</p>
……</p>
“可是我真的看到了！”</p>
年轻的书生忍不住低声吼道。</p>
他伸手指指自己的眼睛。</p>
“我的眼睛看到了！”</p>
“很多次！”</p>
“它就是真实存在的！”</p>
“不是我的幻觉！”</p>
“不是我的臆想。”</p>
……</p>
“那为什么你的哥哥看不到它？”</p>
高僧没有因为年轻书生愈发激烈的态度而神色有所变化。</p>
他语气平和的反问。</p>
……</p>
年轻书生的气势倏然一滞。</p>
半晌……</p>
年轻的书生很是懊恼烦躁的低头叫道，声音里透出几分嘶哑，“我也不知道！”</p>
他真的不知道。</p>
他也很疑惑，很不解。</p>
他不喜欢被怀疑，被质疑。</p>
还是被自己最重要的哥哥。</p>
可是……</p>
他又无法向哥哥证明他是对的。</p>
他一开始还大言不惭的说要让哥哥看见黑色的怪兽……</p>
经过那个晚上……</p>
他清楚的认识到了一个事实……</p>
不。</p>
他做不到。</p>
他没有办法让哥哥看见黑色的怪兽。</p>
他连哥哥为什么看不见黑色的怪兽都不知道？</p>
又怎么让哥哥看见黑色的怪兽？</p>
……</p>
他一开始怎么有自信告诉哥哥、说他会让哥哥看见的？</p>
他要怎么做？</p>
……</p>
年轻的书生毫无头绪。</p>
只觉得自己像是一只困兽，在四面高墙的迷宫里横冲直撞都有几分的茫然。</p>
……</p>
“那你如何确定只有你看到的是真实？”</p>
高僧一个问题接一个。</p>
……</p>
年轻的书生被问得额头不知何时渗出了细密的汗水。</p>
他的手掌摊开又合拢。</p>
手心里有些凉凉的。</p>
手指接触到掌心，有些粘粘的。</p>
他出汗了。</p>
年轻的书生迟钝的意识到这一点。</p>
……</p>
他……</p>
不知道如何回答高僧的问题……</p>
……</p>
乍听高僧的问题，年轻的书生觉得荒谬。</p>
他看到了……</p>
这还不是真实吗？</p>
如果连看到了都不算真实……</p>
那要如何证明真实？</p>
……</p>
年轻的书生张开嘴巴。</p>
想要质问问出这般显而易见问题的高僧，但话到嘴边，还没有吐出来……</p>
年轻的书生就明白了对方这般问的原因。</p>
因为只有他一人能够看到。</p>
当一人的真实与其他人的真实发生碰撞的时候……</p>
更多的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