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一切都会变好的。”</p>
老兵闻言，放心地闭上了眼睛，而这个时候，皮克掌心中捏着生命泉坠，放在老兵的心脏上。</p>
“埃卢尔死了。”老兵的朋友冰冷冷地说道。</p>
“埃卢尔是好人啊，他不该死。”</p>
“是啊，他每年都会将自己的军费寄到南方去，听说都是寄给了他的女儿。”</p>
“可惜了，又死了一个好人。”</p>
大家诉说着可惜，然而那冰冷冷的声音中，却是没有任何的情感存在。</p>
他们见证了太多的死亡，在无尽长城中，几乎每天都要死两个。</p>
而死去的，都是他们眼中的好人。</p>
好人会死。</p>
这也是无尽长城中的惯例。</p>
见证了太多，就习惯了，必然的事情，本来就没有什么可惊讶的。</p>
“睡吧，睡吧，睡醒之后，就都好了。”</p>
皮克的手离开了老兵的心脏，仔细将老兵身上的衣服整理好，他起身离开。</p>
再次出现的时候，就来到了一名失去了一只眼睛的老兵面前。</p>
“你叫什么名字？”皮克问老兵。</p>
老兵满脸沧桑，脸上的胡子都快要挡住了那只受伤的眼睛。</p>
“亚瑟士。”老兵用暗哑的嗓音回答，说完，他又猛烈地咳嗽了两声，嘴角有血迹流了出来。</p>
皮克蹲下身体，查看老兵的伤势。</p>
皮克掀开老兵的乱发，就看见一根金属倒刺扎在了老兵的眼球中。</p>
很深……很深……</p>
“别碰他的眼睛，拔出来他就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去。”身边富有经验的老兵说道。</p>
他们都是老兵。</p>
老兵和老兵之间有着一股子深邃的默契。</p>
只见大胡子老兵这时候哈哈笑道：“我亚瑟士怎么可能会死呢？就让这该死的刺长在我的眼睛里吧！这是我未来的勋章，回到南方，就让那些瓜娃子看看我的勋章，保准吓傻他们。”</p>
不知道那些瓜娃子会不会被吓傻，总之皮克是被老兵的气势吓傻了。</p>
老兵大笑间，血液就从他那只受伤的眼睛中流出，他也不在意，就那么用另一只眼睛轻松地看着旁边的老友。</p>
“金属刺进身体，不拔出来就会死。”皮克提醒说道。</p>
“这我当然知道。”老兵不屑说，“死就死，老子最不怕的就是死。”</p>
皮克见到老兵没有任何一丝的畏惧，他惊叹：“佩服。”</p>
老兵笑了笑，算是回应了。</p>
皮克尝试说道：“相信我吗？我可以治愈你。”</p>
“治愈我？小朋友，别开玩笑了，你是哪个营的新兵？”</p>
“我没有太多时间了，”皮克平静说道，“现在就回答我，你可否信任我？”</p>
老兵不语。</p>
皮克则是换了一种方式说：“我身上有治愈你的伤药，现在我就拔出刺在你眼睛里的铁刺，你能忍住疼痛不叫么？”</p>
这种方式明显更管用，只听老兵说道：“我亚瑟士连死都不怕，能怕疼吗？小家伙！尽管来吧！”</p>
这时候，旁人劝说道：</p>
“你疯了！亚瑟士！怎么可以胡来？”</p>
“不行，别闹了！”</p>
“……”</p>
皮克不再犹豫，倏尔伸手，拔出了老兵眼中的铁刺。</p>
鲜血飙射，皮克立即捂住了老兵的眼睛。</p>
这一幕落在旁人的眼里，周围顿时响起了一阵阵的惊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