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外人，轩辕祁强撑的清明瞬间全无，就着夜北递来的水随意地漱了漱口，躺在床上抱着羽绒衣痴痴发笑。</p>
梦里，欣姐儿对人眉眼弯弯，嘘寒问暖，还一个劲地追在别人后面叫哥哥。</p>
轩辕祁气得腾一下锤床坐起，暗骂一声，“臭丫头，梦里都不让我消停。”</p>
气呼呼地下榻饮了一杯凉茶，再上床后却越想越气，于是叫来夜北，“你明日传信京城，让夜西想法子把欣姐儿身边不想干的都打发掉？”</p>
夜北沉默片刻，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主子可是此意？”</p>
轩辕祁一个枕头砸过去，气道：“我是让你打发，不是让你取人性命！”</p>
夜北诺诺道好，提醒轩辕祁注意臂膀上的伤。</p>
轩辕祁烦心地摆了摆手，让他退下，盯着帐顶自己画的欣姐儿的画像，喃喃自语了一夜，第二日一早却又亲力亲为地把之前得的狐皮都装箱命人送到梁家当年礼。</p>
欣姐儿收到年礼时，已是腊月初八，杨氏煮了一大锅腊八粥。</p>
芸豆、红豆、莲子、花生、糯米、红枣、黑米、板栗煮一锅，醇香浓稠，加一勺白糖，一人一碗，是第一缕年味。</p>
秦念替涵姐儿胎检完，也留下来喝了一碗，问道：“听说你奶奶他们也上京城了？”她现在忙得脱不开身，已经很久没跟欣姐儿见面了。</p>
“嗯，现在跟你们住一条街，在街尾的宅子里。”</p>
“你不是不待见他们吗？怎么还给他们安排那么好的地段？那条街的房子都很贵的。”长青街北住文官，东住武将，都是些官宦之家。</p>
“天下哪有那么多的好事，只不过是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罢了。”欣姐儿放下碗，漱了口，“过几天，你陪我演场戏。”</p>
年关将近，京城的街道又恢复成了战前般热闹，欣姐儿与秦念的马车相继到明月居。</p>
两人在雅阁用完餐闲坐了会，没多会冯掌柜来报梁大一家已经用完饭，现闹腾着不愿付账。</p>
梁大一家住进长青街，与杜家对门，杜双双便让人透了消息，让他们知晓怪味馆归涵姐儿所有，是梁家给涵姐儿的嫁妆，一个月能有三百两的收入。</p>
三百两，他们一年不吃不喝也攒不了那么多银子，想着梁二严词言明以后每个月只给他们二十两银子，几人心中愤懑。</p>
梁老太、安哥儿、壮哥儿三五天就往怪味馆闹一回，惹得街坊邻居笑话，说梁二一家不善待母亲兄弟。</p>
杨氏一日进城正好撞见他们在店为难郝桐，郝桐知他们是梁家人也不敢找巡街的官差打发走，只能小心翼翼地伺候着。</p>
杨氏气得布也没买，关了店回梁家便与对梁二又恨又骂。</p>
梁二悔不当初，心中气愤，上门找梁大理论，回家时花着脸散着发。</p>
没有人震慑他们，如今安哥儿更是傍着欣姐儿之名在明月居呼朋引伴吃霸王餐。</p>
欣姐儿与秦念对了对眼，秦念往外走去。</p>
走到安哥儿的面前，秦念冷嗤一声，“是你们吃饭不付银子？”</p>
安哥儿面颊带着饮酒后的潮红，笑得轻佻，“上自家开的饭馆，付什么银子？”上京城好呀，每日山珍海味，被人捧着敬着，简直就是神仙过的日子。</p>
她欣姐儿再有能耐，难道还敢在天子脚下杀人。</p>
“好俊的小妞，这细皮嫩肉的，让小爷摸摸。”说着他就要探手过来。</p>
秦念大惊，退开一步，夏梅立即挡在前，喝道：“放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