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起身坐到病床上去，将女儿抱进怀里，紧紧收拢手臂。</p>
只有这样，空洞泛疼的心才能稍稍填满一些。</p>
小妞很懂事，从妈妈怀里抬起小脸蛋，“妈妈……你是不是喜欢司马叔叔啊？”</p>
白嫚琦一愣，低头看向女儿，哭笑不得：“你懂什么是喜欢？”</p>
“不太懂……是外婆说的，说妈妈很喜欢司马叔叔，都是被外公害的……外公是谁？”</p>
小孩子童言无忌，只是机械地复述着大人的话，瞪着懵懂的眼。</p>
白嫚琦看着女儿困惑的眼神，心里微微咯噔。</p>
没想到母亲生前跟女儿说过这些。</p>
“外婆是怎么说的？”如今母亲已经不在了，能听到一点母亲生前的事，不管是好是坏，对她而言都很珍贵。</p>
小妞说：“外婆讲，如果不是外公害的，妈妈就跟司马叔叔在一起了，也就不会受这么多的罪。我问，如果那样的话，司马叔叔是不是就可以做我的爸爸了？外婆笑了笑，没回答我……”</p>
白嫚琦听着女儿的话，也笑了笑。</p>
如果她真跟司马赫结婚，这世上当然就没有小妞的存在了。</p>
怎么可能做她的爸爸呢。</p>
但这话充分说明，小妞是很喜欢司马赫的。</p>
可惜她不能给女儿一个完整的家，一个合格的父亲。</p>
————</p>
坐上车，封雨希感慨：“我以为你曾经深爱的女人，该是怎样国色天香，才貌双全，原来……”</p>
原来也不过如此。</p>
但这话她没说完。</p>
因为她也知道，家庭巨大变故对一个花样女人的摧残。</p>
何况只身一人，又要照顾病重的长辈，还要照顾年幼的孩子——如今还面临丧母之痛。</p>
再光鲜亮丽的人，也会憔悴不堪了。</p>
司马赫明白妻子的意思，也知道她没说完的话是嘴下留情。</p>
“她现在不容易，生存都成问题，自然也顾不得形象了。”</p>
封雨希沉默了下，淡声说：“你想帮她，就帮吧。”</p>
司马赫吃了一惊，回头看向妻子，“你不介意？”</p>
“怎么说呢……完全不介意，那也不可能，毕竟你们曾经相爱过，而且差点结婚了。哪怕是现在，她看你的眼神依然透着爱意，如果你没结婚，她肯定要重新挽回你的。可我介意又如何？她都这么惨了，我跟她计较岂不显得我不近人情，没准儿在你心里也留下刻薄小气的印象。”</p>
况且，一个有城府有能力的男人，会因为老婆的“介意”就完全不去做那件事吗？</p>
背地里偷偷摸摸地，多少也会接济。</p>
倒不如她大大方方，落个好名声，在丈夫心里树个高大宽容的形象。</p>
司马赫听她这么说，心头有些感激，可又不敢过分表现出来。</p>
“再说吧，她若需要我帮助，我就帮一下，若是没找我，那就算了。”</p>
封雨希笑而未语，不想多停留在这个话题上。</p>
晚上，两人在外面餐厅吃饭。</p>
原本气氛挺好的，司马赫说到帝都这边公司的一切情况，打算既然过来了，就把一些事情处理下，呆两天再回去。</p>
正好，参加白母的追悼会。</p>
封雨希反正是自由职业者，耽误两三天也无妨，算是同意丈夫的行程安排。</p>
不料，饭快吃完时，突然遇到了熟人。</p>
“小赫，你回来了？什么时候回的？雨希，你也来了！”陈虹跟一对中年夫妻在一起，路过时突然惊讶喊道。</p>
两人抬头，也是吃了一惊。</p>
但司马赫神色淡淡，显然不想搭理。</p>
封雨希客气地笑了笑，“小姨，这么巧。”</p>
陈虹打量着他们，好奇问道：“公司也没见你去，家里也没回，你们来帝都做什么的？”</p>
陈虹之所以知道的这么清楚，是因为今天她一直在公司呆着，没见到司马赫，也没听说他回帝都了。</p>
而家里也没来消息——</p>
如果既不是为公务，也不是为看望长辈，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p>
白嫚琦。</p>
白嫚琦的母亲已经癌症去世，这事她知道。</p>
不过，来看望前任，还带着妻子一起，看来这事暴露了。</p>
没准儿不是来探望，而是来示威警告的。</p>
陈虹在心里将这些事全都捋清楚，抱着暗暗得意看好戏的心态，等着他们回复。</p>
司马赫见这个继母不走，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这才不冷不热地回了句：“我们下午才到的，准备明天回家看看。”</p>
“那今晚不回去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