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笙抿了抿唇,上前拿起一旁的墨条,开始研墨。</p>
她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规规矩矩当个莫得感情的杀手。</p>
只是磨着磨着,余光里总是闪过一只白皙漂亮的手。</p>
白天微凉的触感似乎再次浮现。</p>
【他手上竟然没有汗毛。】</p>
正在蘸墨、手背划过亓笙指尖的殷瑾煦:“……”</p>
他以为亓笙在看密函。</p>
密函就摊在这儿,结果他在看手?</p>
殷瑾煦神色有些复杂。</p>
【累了,什么时候能放我回去呢……】</p>
【忘了问风寻是早几晚几了。】</p>
殷瑾煦深吸一口气,头一次为自己的判断感到怀疑。</p>
难道这个云七真的只是个普通的杀手?</p>
可是燕国的容宁郡主之死,跟上辈子完全不一样。以及这次出现在乱葬岗的那个女子——上辈子在乱葬岗,可并没有任何人出现。</p>
有别人在背后搅乱了原本的走向。</p>
难道,有人跟他一样重生了?</p>
头又开始痛了。</p>
血流成河的京都城哀鸿遍野,绝望痛苦的撕心裂肺恍若昨日,似乎有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着他的心脏……</p>
每晚都会梦到的上一世噩梦仿佛又浮现在他眼前。</p>
殷瑾煦闭了闭眼睛,缓缓吐出一口浊气。</p>
【嗯?传说中的密函?】</p>
殷瑾煦一顿。</p>
【怎么都不设防的,我还想要命呢。】</p>
然后殷瑾煦就看到旁边的少年默默地离远了些。甚至索性站到了对面最远的位置,自然相触的肌肤也因此分开。</p>
没人知道殷瑾煦会读心,他的读心术也是一个月前重生的时候才突然出现的。</p>
看来他真的看走眼了。</p>
殷瑾煦自嘲地扯了扯嘴角,可能是他重生后太紧绷了,以至于草木皆兵。</p>
“下去吧。”</p>
亓笙如蒙大赦,一溜烟儿蹿上了房梁。</p>
接下来的几日殷瑾煦都没有再召唤过她。</p>
亓笙每天蹲房梁乐得自在。提着的小心脏完全放了下来,她安心养胎。</p>
但安静的日子没能持续多久——</p>
三日后,有两个不速之客拦住了她的去路。</p>
“?”亓笙只想低调苟完这三个月,平静道:“麻烦让让。”</p>
房梁上蹲了一上午,尿急。</p>
“你就是那个主子破例带回来的低级杀手?”为首的黑衣男子年纪不大,十七八岁的模样,眉眼一挑,很是张扬。</p>
亓笙:“??”</p>
这态度这语气,倒像是正宫逮住了小三来问罪的,他的话在亓笙的耳中也自动翻译成:“你就是勾引王爷的小贱蹄子?”</p>
噗。</p>
亓笙纠正他:“中级的。”</p>
“有什么区别!”对面的人恼道,“像你这水平,连主子的面都不配见到!”</p>
“消消气风稚,现在主子不就把他遗忘了么,大概是主子一时心血来潮。”另一个人劝道。</p>
“哼,瞧着也不怎么样么,哪里像个练武奇才了……细胳膊细腿儿的小矮子。”风稚轻蔑地上下打量了亓笙一眼,越看越不满,“你是男人么?怎么娘们儿唧唧的!”</p>
像个小白脸!</p>
“不是啊。”亓笙耸耸肩,一脸认真:“我练了葵花宝典。”</p>
风稚:“……”</p>
他同伴:“……”</p>
二人感觉裆下一凉,下意识夹紧腿。</p>
……怪不得主子会重用他!</p>
对自己真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