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收回了手，他忽然受惊，咬牙发出动物的嘶吼声。</p>
有下人听了动静，跑过来，见到我，弯了弯腰，眼里满是轻蔑地说道：“公子，可要离那疯狗远一些，下午为了捉住他可是费了不少兄弟，林大人说了，要把他卖到京城的武馆去。”</p>
卖掉？武馆？那还有活路吗？京城那武馆就是不见天的深水，里面游着长着獠牙的大鱼，这疯子进去准是要落得个被打死的结局。</p>
而且，这是我带回来的。</p>
凭什么？</p>
我强忍住不耐，拿起帕子擦了擦脸上的水，问：“林曾说的？”</p>
那下人撇了我一眼，抱着拳，翻了个白眼，一脸无语，显然是不想与我多说。</p>
“喂他吃过饭了吗？”</p>
我也不愿再深究，回头看那疯狗垂着头，忽然记起自己的柜子里还有些桂花糕。</p>
那下人有些疲倦，打了一个哈欠，道：“这疯子谁靠近谁倒霉，还喂他吃饭，兄弟们被他咬伤好几个，不扑上去揍他都好的了，还喂他娘的吃饭。”</p>
说完了又骂了几句，就转身悠悠走了。</p>
我越发馋柜子里的桂花糕，于是就抬脚欲走，可刚动身，就被那疯子的呜咽声叫住。</p>
“你乖些，我去给你找些吃的。”</p>
他呆呆地看着我，那亮闪闪的眼睛里倒映出我的脸，让我有些出神。</p>
我还是喜欢小狗，像我小时候养的那只一样。</p>
他像是听懂了，于是缓慢地点了点头，我再起身，他也没有呜咽。</p>
回到帐篷里时，林曾醒来了。</p>
“梁丞，过来。”</p>
他对我亲切招手，可明明他刚还用那手打了我，脸上的疼痛愈发剧烈，我的双腿像是灌了铅。.</p>
可我不过去，他又会打我，一时不慎，手里的一包桂花糕都掉在地上了。</p>
他下了床，走过来，在我惊骇的注视下捡起了那包桂花糕。</p>
“哟，桂花糕，给我的？”</p>
他把桂花糕递到我面前，我刚想说是，脸上就被那桂花糕砸个正着。</p>
他在我耳边低语，“太脏了……”</p>
“梁丞，你太脏了。”</p>
“你被多少人碰过啊？”</p>
“你的家人，可真是物尽其用，把你这张脸发挥到了极致。”</p>
他牵起我的头发，用着平淡的语气说着那些让我反胃的事实，我的心被他割开，我无法反驳。</p>
“还有啊，梁丞，别自命清高了，你有什么资本让你自命清高呢？”</p>
“有那时间还不如去楚馆学学伺候人的本事。”</p>
林曾羞辱着我，那些话语我听了千百遍，麻木的心上结了疤，可也耐不住被人生生揭开。</p>
他忽然轻声笑，手上却猛地大力扯住我的头发，我疼得张开了嘴，他却轻蔑道：“瞧瞧你的样子，真是恶心。”</p>
随后又从桌上拿了刀，挑开我的衣服……</p>
桂花糕终是没送出去。</p>
我讨厌林曾。</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