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哭了。</p>
我和妹妹去给他擦眼泪，他嫌弃，老妈就拿纸去给他擦，他又委屈巴巴抬头说：“外婆，我要买玩具。”</p>
“航航，我和你说，妈妈上班赚钱要给你买奶粉尿不湿，你现在这么点大也该戒尿不湿了，你也戒不掉，你妈妈也没有多余的钱，她自己都没有买过几条衣服，你知不知道？”</p>
“那。”孩子迟疑后，天真地问，“不可以多赚点钱吗？”</p>
“因为妈妈没本事。”妹妹自嘲道。</p>
孩子懂了，还是看向外婆：“外婆，你给我买玩具，你有钱。”</p>
“好好，难得来一次，外婆给你买一个。”</p>
“不行。”我和妹妹一边拉一个，分开了相亲相爱的外婆外孙两人。</p>
“说好了下次买，就是下次。”妹妹坚持说，“以前带你出来，说是去游乐场的，有不去吗？说好了玩多久，你不肯走，给你玩具才走，已经几次了？玩具买回去就不玩了，要么就是玩一次就坏了，玩好了也不收拾，让你自己收拾，还哭。”</p>
又哭了。</p>
排队的号到了。</p>
“航航，不哭了，我们去吃自助餐了。”</p>
“有薯条，鸡米花，还有饮料，你要不要吃，和你说了，出来就是来吃饭的，不要吃就送你回奶奶，让奶奶抱着你，一边喂你吃饭一边看电视。”妹妹的好脾气也到头了。</p>
孩子摇头，不想回去，但出来了，不管出来前答应得多好，出来了，总是藏着自己的小心思，难得答应一两次无伤大雅，但次次都要撒泼打滚买玩具。</p>
“外婆，我喜欢那个玩具，你给我买那个玩具。”孩子改变了策略。</p>
外婆无奈道：“买，你也别哭了，说好了，下次出来，我们买那个，好了，擦擦眼泪去吃薯条了。”</p>
“嗯。”</p>
老妈和我们说：“小孩子都要哄着的，哄着一点，不买不也没事？”</p>
那还不是因为已经买过一样了？</p>
一样不买试试？</p>
我们小时候要吃开心果，开心果不买，别的也不会，他够幸福了。</p>
最初的时候，当外婆的越是惯着，当妈和当姨的越是心烦气躁，与其说是嫉妒孩子的今天，不如说，是嫉妒当外婆的偏心眼。</p>
而这种嫉妒也是不能直说的，大人的父母会说，大人不该和小孩计较。</p>
谁会不知道？</p>
谁希望，悲剧会重演。</p>
只是，疼小孩要有底线，而当外婆的底线，比起之前，一再放低，让人看不懂，如果是为了弥补曾经亏待子女的那一部分，现在子女又不是不在了，把爱给子女，子女自然会把爱传递给下一代。</p>
想要结束隔代遗传的爱，注定有一代人不被自己父母所深爱，却要去深爱自己的孩子。</p>
凭什么是我们呢？</p>
我和妹妹回头看了眼，又开始小声议论起来。</p>
“他都没有眼泪，就刚开始有，已经擦掉了。”</p>
没想到，还是被听到了。</p>
孩子抗议道：“我有。”用力地拿纸巾胡乱擦了一下眼睛，拿下来一看，干的。</p>
前面的两个逆子已经笑疯了。</p>
“哼，外婆，你看有眼泪，你看啊，外婆，外婆……”</p>
被带着来到一个四人桌。</p>
我和妹妹先去拿东西，拿了两盘肉，一盘牛肉，一盘猪肉，盘子很干净，没有残留，也没有异味，还有点烫，可能是刚消完毒。</p>
倒了两杯鲜榨的水果汁，颜色很深，看上去就是不掺水的，</p>
薯条鸡米花也是热的。</p>
还有毛肚，边角料，但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赶紧盛一盘，活虾也有。</p>
这些爱吃的已经回本了。</p>
剩下的挑些爱吃的素菜烤一烤，蘑菇，千页豆腐，还有荤的，鲳鳊鱼，鸡翅，有了这些，鸡柳，骨肉相连已经看不上了。</p>
回来的时候，服务员过来倒着烤肉汁，装在一个大的电水壶里面，每个人的碗里只倒了半碗，物以稀为贵，倒完，服务员就拿走了，放到不显眼的地方去了，这烤肉汁要是配烤肉好吃，吃完了，没了，不是要开口和服务员要吗？</p>
“那我去拿东西，你们看着点。”老妈叮嘱着我们。</p>
我们告诉她：“那边有饮料，那边有虾，你快去，等会就被拿没了。”</p>
“你们就拿一盘，不多拿一盘？”老妈边走边问。</p>
“快去快去，我们拿不下了。”当然，不好意思也是其中一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