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怜，你呢？”</p>
“他为别人考虑了一辈子，你又未尝不是？”</p>
“唯一不同的是，他的考虑是为终生，万民。”</p>
“而你，只走在狭窄的巷子里，带着或许早就不存在的怨恨，为一人罢了。”</p>
姜晚说完，看向空荡荡的荒野，“那一人呢？如今又去了哪里？”</p>
卫予摇头，“他不会放弃的。”</p>
姜晚：“你们还有后招？”</p>
卫予：“哪里有那么多的后招，不过是奋力一搏罢了。”</p>
卫予抬头望着浑浊的天似是在发呆。</p>
太阳已经西斜，天边有橘色的红光大放。</p>
将整片荒漠，都映照出一片灿烂的颜色。</p>
他从后腰抽出一把匕首来。</p>
在手心转了一圈。</p>
“若是有可能，好想去你来的地方看看。”</p>
他看着姜晚，嘴角带笑。</p>
“到时候，说不定我们可以做朋友。”</p>
说完，姜晚看到他举起手中的匕首抵在了太阳穴处。</p>
“我不需要你帮忙。”</p>
“那样子……”</p>
“太难看了。”</p>
……</p>
陆远带着黑火药和火油赶过来时，荒漠之中就只剩下站着的姜晚，和躺在她脚边摊子上的晏珩。</p>
荒漠之中的天空星光璀璨，仿佛伸手就能抓到天边的星空。</p>
大火在天堑之中蔓延，如同在黑暗之中的荒漠中拔地而起的一条火龙。</p>
将地平线照亮。</p>
“时将军他？”</p>
陆远看着没有丝毫动静的晏珩，火光的映照下，脸色苍白的如同一具尸体。</p>
姜晚摇头，“还没完全死透。”</p>
明明淡然的语气，陆远却听得心惊。</p>
他刚要开口安慰一句，姜晚已经转过身来。</p>
她问：“你们来时可见到乞颜文了？”</p>
陆远摇头，荒漠太大了，眼下天色又黑了下来。</p>
若是想要躲人，随便找个深坑趴下来，想发现也难。</p>
更别说那些大大小小的魔鬼城了。</p>
姜晚：“他身边没了药人，跟着的活人应该也不多。”</p>
“你先回去，告诉魏谦他们，注意生人进城。”</p>
陆远见姜晚没有回去的意思，他问道：“郡主你？”</p>
姜晚看了一眼荒漠的最南端，“南良的情况不明，我得过去转转，确定那里再没有药人和‘不灭’才成。”</p>
说完她又垂头看了一眼晏珩，“你们不用管，我带他一同过去。”</p>
陆远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又压了回去。</p>
挥手，让手下将提前准备好的马车牵来，将晏珩抱上了车。</p>
“郡主，城里有魏谦，傅离将军也赶到了域南关，我跟你一起去吧。”</p>
说完又补充一句，“我就坐车辕上，给你当马夫。”</p>
姜晚笑了。</p>
“马夫不用了，但人还是要的。”</p>
“折让你派人将话递回去，再带人过来。”</p>
看着那透着火光的沟壑，姜晚道：</p>
“这天堑中的火还需烧些时候，待火灭了，一切也该结束了。”</p>
言罢，她伸手接过马鞭坐在了车辕上。</p>
“马车行的慢，我们先走一步。”</p>
“驾！”</p>
一声呼喝。</p>
她回抖动缰绳向南良方向而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