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晏淮一直有所防备，并没有因为拐杖断裂而倒下。</p>
他冷着脸抬起头。</p>
陈霖四人就站在他的面前。</p>
陈霖嚷嚷，“没想到你一个废物还敢独自下山。”</p>
被一口一个“废物”地喊着，晏淮惊讶地发现，自己的心境发生了变化。</p>
以前他每次听到这个称呼，纵然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却还是会不断滋生恨意杀意。</p>
但现在不会了。</p>
他甚至觉得这些人说的语气还没三师姐来得到位。</p>
简直是不痛不痒的。</p>
若说晏淮之前其实还很不明白师姐为什么一定要当恶人，说那些不太好听的话。</p>
那么现在，晏淮似乎可以理解了。</p>
师姐实在磨砺他的心性与意志，让他对这些伤人的话脱敏。</p>
只要他听习惯了，自然不会把这些话当回事。</p>
师姐用心良苦！</p>
晏淮毫不在意地抬睫，“你们想做什么？杀我吗？”</p>
陈霖：“……”</p>
梵云宗弟子有病吧！</p>
动不动就“那怎么办，你杀了我吧”“杀我吗”！</p>
神经病啊！</p>
“我们是来讨债的。”陈霖瞪着眼珠子，把一本账本丢过去，“这些年你们梵云宗借我们明月宗的灵石，该还了吧。”</p>
晏淮握了握拳头，又松开，将地上的账本捡起来。</p>
直接看到汇总的灵石数量，漆黑的眼底顿时浮现几分愤怒，“三十万灵石？你当我梵云宗都是傻子吗？”</p>
这些年来，他们省吃俭用，不管是弟子们私下借的，还是以宗门名义借的，加起来也不可能超过一万灵石！</p>
更别说，他们每年都会用下发的资源来还！</p>
而今年……</p>
因为大家都看出来明月宗的态度了，所以弟子们基本都不怎么问明月宗借灵石了。</p>
加起来估计欠的就是几十颗。</p>
陈霖身后一个弟子眼珠子一转：“灵石是小，难道你以为你们弟子来蹭我们宗门的课不需要付酬劳吗？更别说你们还厚着脸皮来吸收灵气呢！这哪一桩不需要灵石？”</p>
陈霖立马赞赏地看了一眼说话的弟子。</p>
晏淮神色沉郁，“当年你们明月宗靠着梵云宗……”</p>
“都多少年前的事情了，你们还提呢？要不是看在你们师祖的份上，我们才不会管你们死活，更别说给你们蹭资源、借灵石了。”陈霖打断他的话。</p>
接着，又说道：“我知道你们拿不出三十万灵石，但你不是刚拿你的佩剑换了三万灵石吗？先还上呗。”</p>
“你们跟踪我。”晏淮漆黑眼底浮动一抹冷鸷。</p>
被晏淮的眼神吓了一跳。</p>
回过神后，陈霖意识到自己竟然被一个废物吓到了，顿时有些恼怒。</p>
他从芥子袋里，将晏淮无比熟悉的凌霄剑取出来，“本来是想着去买一件灵器的，没想到刚好碰见了白师兄喜欢的凌霄剑，就买回来了。”</p>
晏淮死死盯着陈霖和他手上的凌霄剑。</p>
“看什么，又不是你的东西。”陈霖挑眉，嗤一声得意地说道，“赶紧把你的芥子袋拿过来，可别逼我这三个师弟出手。”</p>
“你现在这没用的身子，万一半身不遂就不好了。”</p>
晏淮把芥子袋往身后藏了藏。</p>
透露的意思很明显。</p>
他不可能将芥子袋给陈霖。</p>
“师姐经常给你们带灵器，若要算，是你们欠明月宗的。”</p>
“那是虞知知又蠢又贱，为了讨好我们主动送的，跟你有什么关系？”陈霖冷笑，对身后的三个弟子说道，“既然他不愿意还，那就把芥子袋抢过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