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到冀州二
认识云辰数天,我从未将他看作什么正人君子,一个家里有钱到被劫两次的傻少爷,再不济赌馆妓院也是要常常出入一番。可是我没想到他竟如此不正经,我们前脚刚进门,后脚就被一群舞娘拥了起来,看云辰与胡三那熟门熟路如鱼得水的放荡模样,哪里还是刚刚赌馆门前和我打趣的良家少爷,分明就是色中恶鬼。
好在云辰放荡之际没忘旁边有个我,伸手将我推给一个胸大腰细腿短的妖艳姑娘,姑娘乍看十七八,再看十三四。脸上胭脂水粉厚重一层,让人不忍直视。我冲姑娘嘿嘿一笑,将身子抽离,姑娘也没再作纠缠,反而呆呆愣在原地。云辰让老鸨将碧月姑娘请来,胡三麻利递上银子一包,老鸨笑盈盈收下。屁股左扭右扭领我们上楼,边扭边说“云公子您老可是好久没来我这怡红院了,碧月姑娘昨儿还提起云公子的萧声,说想再与您琴箫合奏一曲,哎呀,云公子今年重阳诗会您可一定要来呀”
此刻我身旁还有艳丽姑娘,不知她为何跟着上来。碧月住在二楼右手边的一个大屋子里,进门便是清幽的兰花香,房间布置也皆是素色,内室隔着水晶帘可看见墙上挂着一把没有剑鞘的生锈古剑和一张五弦琴。
五弦琴我见过不少,碧月这把琴没什么看头,倒是一个妓院头牌房间里放把生锈了剑是何道理,虽说如今的头牌姑娘们大都卖艺不卖身,可能到头牌姑娘房中的恩客也不会是用强之人,冀州城一年一度的重阳花魁日,其花魁是由整个冀州城有身家的少爷老爷选出来的,刚刚艳丽姑娘在我耳旁絮絮叨叨一大串,我就记听得一点,这碧月姑娘乃是个有性格的花魁,其性格就在于若想听碧月弹琴,十两银子起,若想与她谈心,按每时辰二十两银子计,若想与她共赴巫山,不好意思姑娘喜欢的人分文不取,不喜欢的人拒不接客。我想做头牌真好,弹个琴聊个天就是一户中等人家半年花费,醉仙楼店小二的一年薪酬不过八两银子,做头牌真好,怪不得最近阴司鬼魂越来越多,当真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我与云辰等了片刻,才见碧月姗姗来迟。碧月姑娘不愧是头牌,确实漂亮,这妓院乌烟瘴气她却有点像我忘川所幻化出的莲女,香远益清濯而不妖。
云辰将碧月介绍与我,老鸨胡三知趣退下,艳丽姑娘却留了下来。云辰说碧月是他在这冀州城的红颜知己,弹得一手好琴,能工绘画是个可人儿。碧月让艳丽姑娘去端些糕点来,我这才知道艳丽姑娘名叫翠竹,是半个月前刚刚卖入怡红院的雏儿,今天是翠竹第一天接客因她容貌并不出众,老鸨嫌开价麻烦让她直接在前院接客。如有客人看上,老鸨再找客人按雏儿的价码出钱。
云辰请碧月为我弹奏一曲,碧月说希望云辰能为自己伴奏,云辰推脱自己没带萧来,答应下次。听到云辰拒绝,碧月也没如想象般作出啥扭捏样子,倒是大大方方一曲清江花夜弹得人相当顺耳。
看云辰样子,今夜大概会留宿,那么大包银子送出,碧月对他又是倾慕模样,若不一亲芳泽那云辰真是个傻瓜。
一曲弹毕,我这间正打算带翠竹悄悄退下,留二人甜甜蜜蜜。就见云辰也正欲起身离开。我问:“云兄,你不与美人一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