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子立刻上前低声道：“二小姐，可别喊了，等会儿再招来那个疯……大小姐。”</p>
这招很管用，周湘果然停止哭泣，被两个婆子扶起来，往西园那边去了。</p>
周念正趴在门板上，目送周湘离开。</p>
“念念在看什么？”</p>
突然有人在她背后说话，听到是何氏的声音，她转过头去，笑容瞬间变得温和又可爱。</p>
“没看什么。”周念笑道。</p>
“念念冷吗？”何氏将她的手捧着，捂在心口处，“娘给你暖暖。”</p>
周念鼻子一酸，眼中含泪地摇摇头：“念念不冷，爹爹今天可好了，让人给我们送来了好吃的，我们快去吃。”</p>
“好吃的。”何氏没什么反应，捂着她的手呆愣愣地说，“念念吃。”</p>
即便神志不清，何氏依然记得自己已为人母，要把最好的给女儿。</p>
周念眼泪涌出来，如果她的妈妈还活着，肯定会像何氏一样关心她的。</p>
“娘和念念一起吃。”她温声道，“以后念念不会让娘过苦日子，会好起来的。”</p>
“不苦。”何氏温柔地为周念擦去眼泪，“有念念，不苦。”</p>
“有娘在。”周念真心地唤她，“我也不苦。”</p>
这是她穿越到这个世界所接受到的第一份善意，虽然是依赖于原主，她依旧铭感于内。</p>
两人津津</p>
有味地吃着对于以前的她们来说，堪比山珍海味的一顿饭。</p>
饭还没吃完，府里负责做衣服的绣娘就笑盈盈地来了，身后跟着几个小丫头，手里全都端着厚厚的冬衣。</p>
“奴婢来给夫人和大小姐送冬衣来了。”绣娘陪着笑脸道，“您二位看看可还喜欢？”</p>
何氏有些惧怕生人，瞧见她们，立刻躲在周念身后。</p>
“哦？”周念笑了笑，“许久不曾出远门，我竟不知，腊八是入冬？”</p>
绣娘脸上的笑容险些裂开，一脚将身边的小丫头踹倒：“都怪这个死丫头，让她们送个东西就知道偷懒，这不奴婢察觉，紧赶着送来了。”</p>
“既然做事如此不当心，不如发卖了。”周念站得肩背笔直，自有一番贵气，“嬷嬷觉得呢？”</p>
既然事情已经传开，她就得拿出自己大小姐的威严，杀鸡儆猴！</p>
而在府中没什么地位，只是做衣服的绣娘，就是很好的“鸡”。</p>
“大小姐。”绣娘面色变了变，“只是这样一个小错，没有必要罚的这么重吧？</p>
她眼中分明是不屑，不过是国公说了几句话，她怕惹事才过来，真当她怕了？</p>
“你是在教我做事？”周念居高临下看着这个不长眼的绣娘，“嗯？”</p>
触碰到她那冰冷的眼神，绣娘半个身子都凉</p>
了：“大小姐恕罪，奴婢只是觉得这丫头平日做事还是妥帖的，为她求情。”</p>
“求情？”周念语气更冷，“你莫不是忘了自己身份？”</p>
一个在嫡小姐面前不得脸的绣娘，岂敢求情，谁给她的胆子？</p>
绣娘不敢说话了，突然抡起旁边的一根木棍，咬牙对着那小丫头的背就打下去。</p>
小丫头痛呼出声，趴倒在地。</p>
绣娘又打了几棍，直到小丫头昏死过去，她才躬身道：“大小姐，奴婢已经惩罚了她，还请大小姐恕罪。”</p>
周念冷眼旁观，此刻才淡淡道：“衣服放下就是。”</p>
绣娘慌忙上前将所有的冬衣全都放下，带着几个小丫头躬身退了出去。</p>
有了这波人的教训，后面来送碳火的人就乖顺了许多，丝毫不敢出言不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