椰子漫无目的走在北境的路上,她并不知道一弦是天道宗的暗子,自强宗这群人也确实将她瞒得死死的。
她不知道一弦能去哪里,只能从他们认识的地方开始找。
一弦既然存了死志,肯定会来的。
北境的城池外,依旧是在那棵树下,同样是那道身影蹲在那儿哭。
只是许久再没有人来劝她。
城内人去楼空,四下死一般寂寥。
城外一片萧索,只剩下一道萧瑟的身影。
椰子缓缓起身的时候,身形慢慢飞起,娇小的身躯朝着远处飞去,青州城,曾经自强宗相遇的地方,然后一路南下。
看过太多风景,遇过太多啼笑皆非的事情。
似乎一弦并不被这片天地钟爱,真的是走到哪里,哪里都会出事。
坐船船翻,遇山就泥石流,要么挖个坟就来场地震。
最搞笑的是一弦去帮她找个吃的,都能被人给抓了险些变成人畜。
椰子想到这里,笑中带泪。
一路寻回南境,还是那家客栈,只不过这里早已经残破,内中桌椅更是积尘遍布。
踏进来的那一刻,轻风更是引得尘灰飞扬。
椰子只看了片刻后,便已经转身。
他不在。
“其实你跟着我也没用的。”
木子李忍不住回头看了看金蝉,琼华殿让他带着人前往中洲,金蝉同样也被指派到了东西境交汇处。
二人本不熟稔,大可各走各路,但是金蝉却非但没有独行,反而一直跟在他身后。
这让他颇为头疼,他本与老道就有些见不得光的事情要做,如果这家伙一直跟着的话,他根本什么也做不了。
跟了一路,直到了东海域后,木子李终于忍不住开口。
金蝉始终面无表情,此刻微微抬头,平淡的开口,“我的答案在中洲,我该去哪里找?”
你特么去哪里找,关我什么事!
你爱去哪里找就去哪里找!
木子李只想骂人,旋即强忍住不悦,语气平淡道,“你还要去西境交汇地,我需要带人清理阎罗殿修士,就此分别吧!”
金蝉缓缓摇头,“我还是会跟着你,我知道你认识我。”
焯!
木子李心中火一下子就起来了,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难得琼华殿那边出手了,能让他混水摸鱼。
他急于将陈西西的事儿给抹了,怎么可能让这家伙跟着。
尤其让他搞不懂的是,这家伙为什么这么固执的想知道前身的事情。
“很多修士做梦都不敢想象一觉醒来就到了神道境,而你做到了,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木子李一阵古怪的叹息。
何止做梦不敢想,吹牛都不敢这么吹。
中间跨越的程度未免太夸张了。
金蝉摇了摇头,他也不懂。
按照帝流心的说法,他寄居过的身体太多太多了,可是唯独这一具让他分外在意。
为什么?
“我变了……”
金蝉这是第一次叹气,他确实变了。
在他印象中,他本应该是暴戾的,毁灭的。
为什么一直能够这么平和。
“我似乎吃了他之后,就不是我了。”
他最后的记忆在于那一段吞噬的过程,他的暴戾,狠辣,随着过程逐渐变得平和。
“你要知道,若我还是我,此刻我早已经动手杀你。”
金蝉语气平淡,仿佛在诉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木子李却陡地一惊,不是因为对方的平淡,而是因为对方说这句话的时候,那一闪而过的暴戾。
这人造法相到底是什么鬼东西,杀机怎么可以这么纯粹。
且给他的感觉更是带着毁灭的意味。
这就相当可怕了,能让他都害怕,说不定金蝉还真有什么手段。
强大的实力才是平和沟通的前提。
此刻木子李就挺平和,也挺无奈。
他摇头叹息,“你的答案不会在我这里。”
哪怕他明明知道许多,但他也不能说,金蝉这种状态必然不会是帝流心想看到的。
这事儿他绝对不要掺和进来,金蝉要是能自己找就让他自己找。
即便以后要是出了事情,那也不关他的事。
“我说了,你认识我,告诉我,我该从哪里找。”
金蝉仿佛就只认准这件事情似的,异常执着。
木子李无奈的瞥他一眼,拧紧了眉头,出声问道,“非要如此?”
金蝉缓缓点头,语气平静,“找不到我要的答案,我只能一直跟着你。”
这才是最让人难受的,再这么跟着,万一帝流心察觉了,还得把他拉下水。
怎么就有这种混不吝的人。
“一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