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种情绪,也是来得快去得也快,理性思维下,晓得过多的伤感毫无意义,该做的,还是继续珍惜当下。
李追远下了床,走到阿璃身边。
阿璃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然后又抬头看向少年,像是在询问少年的意见。
当初李追远表露出了对马面裙的喜欢,柳玉梅就只得一下子设计了十多套马面裙,让孙女换着穿。
今日的穿着,也是和过去变化比较大。
放过去,这是柳家子弟练功时的装束。
“很好看。”
女孩笑了。
少年端着脸盆去洗漱,然后与女孩一起坐在藤椅上,开始下棋。
一般最多下个两轮,刘姨就会喊吃早饭,没有下第三轮的机会,李追远也就没办法再次赢棋。
而且,李追远也发现了,虽说自己和阿璃下棋不用棋盘,但刘姨应该是能瞧出棋局进展,每次都是刚下好一轮时,她就喊吃饭。
这次也是一样,第二轮刚下好,下方就传来声音:
“吃早饭啦!”
一切,都在刘姨的掌控之中,她是个喜欢较真的人,嗑瓜子也会很认真。
李三江下来吃早饭了,李追远对他说了自己要再次出门的事。
“啥,又要走咧?”
“太爷,我已经在家待挺久了。”
李三江叹了口气: “润生侯才刚回来,壮壮还没回来,就总觉得,你们才刚回来。”
“壮壮哥到时候会直接去新项目工地与我们汇合,然后我们一起回来。”
“行吧,能不停安排活儿,证明你们老师对你们的信任,年轻的伢儿,就得多出去闯一闯,好好见见世面。”
主要是上次罗工是领导陪同着一起来的,这让李三江对曾孙频繁往外出差,多了很多包容与理解。
在老人朴素的认知中,不管哪个行业哪条道,最后能混到和官家扯上关系,那就是阳光大道。
“小远侯,太爷我听人说,你们这一行干得好了,以后还能当官哩,是不是?”
“嗯。”
“那你加油啊,和壮壮还有友侯,一起加油,咱老李家,也能出个……”
说到这里,李三江卡壳了,把筷子从粥碗里拿出,放在嘴里嗦了嗦。
李三江想到了在京里见到的小远侯的北爷爷,好像对比之下,当不当官的,对小远侯来说,也不算什么新鲜事。
吃过早饭,润生骑上三轮车,载着阴萌去西亭。
看着那俩离去的背影,李三江点了根烟,说道: “润生是个踏实过日子的人。”
李追远: “嗯。”
李三江: “但踏实过日子的,往往不被喜欢,太老实,跟他日子过久了,就没意思了。”
李追远: “不会的。”
有时候润生哥的嘴,挺容易引起人情绪波动的。
李三江: “萌萌这丫头也是好的。”
阴萌到自己家后,干活儿从不马虎,棺材一个人都能造,尤其是跟着去了一趟金陵回来后,整个人也变白变嫩了。
李三江见惯了“女大十八变”,像阴萌这般变化如此之大的,还是第一次见。
这丫头仅有的缺点,大概就是喜欢一个人闷在屋子里搞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外加时不时莫名其妙地生些怪病。
除此之外,当真是个好丫头。
李三江抓了抓自己下巴,感慨道: “润生侯啊,你大爷我可是帮你把所有上门说亲的媒人都拒了,最后能不能成,就看你的造化了。”
坐在坝子上正准备沏茶的柳玉梅听到这话,开口揶揄道: “哟,你都开始操心起这事儿了。”
“咋咧,不行啊?山炮家里条件是差了点,但润生侯干活可是把好手,以后当上包工头后,日子也能过得红火。”
李三江误以为这市侩的老太太是瞧不起润生的家庭条件。
柳玉梅懒得解释,转而道: “这以后的事,谁又能说得准呢?”
李三江眼睛一瞪,看了看小远侯,又看了看坐在那里的阿璃,道: “你又不同意啦?”
柳玉梅: “我什么时候说不同意了!”
这声量,不自觉地提了起来。
以前她看俩孩子形影不离时,心里会有些酸溜溜的腻歪,现在她连以后曾孙曾孙女们的名字都私下里取了好几个了。
李三江闻言,松了口气,道: “还不是瞧着咱小远侯条件越来越好了,我跟你讲,不光咱小远侯有出息,小远侯北爷爷那边更是了不得哦。”
柳玉梅: “我知道。”
李三江抖了抖烟圈,小声蛐蛐道: “呵,果然是市侩的老太太。”
柳玉梅听力敏锐,她听到了李三江在编排自己,但她还真没底气去较这个真,因为扪心自问,在这方面,她确实挺市侩的。
“阿璃,一起去散步吧?”李追远对女孩发出了邀请。
阿璃走了过来,和少年牵起手。
李三江赶忙把才抽到一半的香烟丢地上,踩了踩。
“走,跟着太爷我一起去遛遛食。”
说着,李三江还特意对柳老太太斜了一眼。
柳玉梅被这老东西稀里糊涂的自娱自乐给弄得哭笑不得。
就这样,李三江在前面走着,少年和女孩牵着手在后面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