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玄没想到红衣侏儒竟然隐身在旁,循声望去,却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前辈何时来的?”夏玄出言问道。
侏儒的声音自三丈外的墙角传来,“你们可真市侩,没给你们东西的时候喊我侏儒,给了你们东西就喊我前辈。”
听得侏儒揶揄,夏玄多有尴尬,“前辈恕罪,我们也不知道您的名讳,提及您总要有个称呼才是。”
“行行行,不怪你,”侏儒再度问道,“你刚才看着那娘俩坐那儿哭,你心里在想什么?”
夏玄知道红衣侏儒不喜欢端拿拘束,便随口笑问,“您可以猜一下。”
“猜对了你输点儿什么给我?”侏儒老毛病又犯了。
“我身上有一方铁盒…...”
不等夏玄说完,侏儒便打断了他的话,“少来这套,那个铁盒是你未来岳父给你的赌注,你本来就该给我。”
“这个,这个……”
“怎么还结巴了呢?”红衣侏儒再度揶揄,“你是不好意思认那个老丈人,还是被我拆穿了而感觉没脸见人?”
夏玄早就知道红衣侏儒是个毒舌,也不敢跟他纠缠辩驳,只能岔开了话题,“您不是回北疆了吗,什么时候又回来了?”
“你管我什么时候回来的,”侏儒说道,“赶紧把铁盒子给我,我看看里面是什么好玩意儿。”
夏玄闻言急忙取出铁盒,正犹豫是扔过去还是送过去,只感觉手里一空,铁盒已经被红衣侏儒隔空抓了过去。
“怎么打不开?”侏儒疑惑。
“想必有什么开启的机关吧。”夏玄说道,他并未尝试打开铁盒,不过朱尚忠曾经尝试过,结果摆弄半天也没能打开。
“行啊,早就听说南面有个厉害的大夫叫什么药王,”侏儒说道,“等忙过这阵儿我会会他去,看他有多大能耐,竟然敢狂妄称王。”
“药王不是他自封的,是受过他恩惠的病人对他的尊称。”夏玄急忙解释。
“你不用怕,我不会难为他,”侏儒说到此处话锋一转,“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你刚才在想什么?”
“我在想世人究竟值不值得帮助,”夏玄实话实说,“可怜之人虽有可恨之处,却不能因为他们有可恨之处就忽视了他们是可怜之人。”
“幸亏没跟你打赌,不然我得输,”侏儒说道,“你的境界比我高,我原本以为你在想要不要夺回帝位,造福于民。”
“您说的这些我也的确想过,只是闪念过后便打消了这个念头。”夏玄坦然承认。
侏儒说道,“先前之所以跟你对赌授人以鱼和授人以渔,只因在我看来世人并不值得被帮助,他们的品行配得上他们所经受的苦难,对他们小恩小惠是可以的,但如果想要改变他们的命运却是万万不成的,只因他们的认知和品行都跟不上,你将小蛤蟆放到被窝里,它会不舒服的,迟早还会蹦回泥塘里。不过你刚才说的那番话倒是我之前不曾想过的,想要对世人施以善意其实也不是不成,前提是别指望他们会感恩戴德,知恩图报。”
“我其实没想太多,只是有感而发。”夏玄摇头说道。
侏儒说道,“你这个人挺有趣的,面对众生犯错,不惜杀生十万施以严惩,眼见众生受苦,却又心生善念悲天悯人,我活了这么多年,自诩恩怨分明的人见过不少,但似你这般真正做到恩怨分明的人还是头一次遇见。”
夏玄无言以对,只能再度岔开话题,“敢问前辈,那夔牛灵……”
不等夏玄说完,侏儒便打断了他的话,“左手阳,右手阴,将灵骨贴附右手寸关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