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个道士,纷纷抽剑,布下阵法,这是七星观的独门剑阵。
可剑阵刚摆出来,只听得地上一阵“叮叮当当”,七把剑,包括广虚道长手里的那把,全部落在了地上。
所有落地的剑,剑柄端,还有一截持剑的手。
这下子,七个道长全部傻眼了,一股深深的恐惧袭上心头。
遇到一个让你无法反抗,直接莫名断手断脚的对手,这该怎么打?
观主命他们出山诛杀迫害问尘子的邪祟,可并未告诉他们,邪祟那边,竟然有这等骇人的人物啊!
此时内心最慌乱最惊恐的是广虚道长,因为他刚刚说了那样的话,而且现在,他连求饶解释的话,也没办法再说出来。
自始至终,柳玉梅虽然拿着剑,却并未挥过,
因为对付他们,根本用不着这般,只是一点点外泄的剑气,就足够了。
甚至还得小心着点,生怕外泄的剑气力道大了,直接给他们搅碎。
远处鱼塘边,熊善额头上贴着一张辰州符,正好奇地向这边张望。
“咦,这是谁,像老太太衣服,却又不是老太太,这么年轻?”
梨花紧张地拉扯熊善的手: “那边两位大人都发话了,老太太出手,不该看的别看。”
熊善: “我是等着去清理事后,正好那些尸体可以拿来肥鱼塘。”
话音刚落,熊善发出一声闷哼,低下头。
“你怎么?”梨花紧张地看向自己丈夫,发现自己丈夫双眼里有鲜血流出。
熊善马上跪伏下来: “我错了,我不该看。”
梨花见自己丈夫并没有性命之虞,竟舒了口气。
她不敢去看桥那边,只得看向两侧,发现远远的位置上的田埂边,秦、柳两位大人正恭敬地低头站在那里。
“两位大人都只能站那边候着,你居然还敢看?”
“我知道错了,梨花,快给我拿点膏药。”
“我觉得,还是继续流一会儿吧,事后再治,得把血流够。”
“媳妇儿你说得对,我再多流点血,认个错。”
桃林下,也有一道身影站在那里,同样是向这边打量着。
“哗啦啦??哗啦啦??”
一阵风吹来。
正在大胡子家坝子上抱着笨笨做纸扎的小黄莺抬起头,刚刚那风从外面来只吹进了桃林,却让她感到由衷心悸。
怀里的笨笨原本还在嬉闹着自顾自玩耍,这会儿规规矩矩地手脚放好,闭上眼,开始装睡。
桃林下那位的身边,不断有被剑气切断的桃花落下。
它却仍旧站在那里,没回避,继续看着。
剑气只能斩到桃花,却斩不到它。
抬起手,坝子上供桌下,酒坛里的酒气被抽出,汇聚到了桃林下它的手中。
镇压自己不知多少载了,除了那像魏正道的少年能挑拨起它的兴趣外,也就今日,让它又多了件有意思的事。
灌入一口酒后,它继续看着。
又来了一轮风,这次不再是切下桃花,更是将不知多少桃枝一并斩下,很快,它身边就积攒了一堆。
但它仍旧看着,姿势都没变过。
它甚至觉得,等那位大小姐解决完桥上那七只后,怕是得折身进这桃林,与自己这眼珠子不知道该往哪里放的家伙,打上一架。
“这大小姐脾气,有点意思。”
桥上。
柳玉梅轻轻抚着阿璃的脸,她很喜欢这种细腻光滑的触感。
与此同时,一道道肉眼可见的剑光出现,以不是太快的速度,斩向桥上的七位道长。
即使全都失去了一只手,但灵活性还在,七个道长在剑气的死亡威胁下,开始不断闪躲。
虽很狼狈,但好在基本都避开了,只有两个身法最差的,身上多了几道不算太严重的口子。
白色的剑气消失。
正当众人觉得可以暂时松一口气时,转瞬间,他们就同时发现,身边的树、田里的庄稼包括这桥墩,全都变高了。
紧接着,他们意识到,不是它们变高了,而是自己变矮了。
因为他们的两条腿,不知什么时候,竟被切割了下来,落在了地上。
一切来得太快,他们一开始并未有丝毫察觉,等到眼睛先看到了许久后,痛感才真正袭来。
原来,真正不能避开的剑气,是看不见的。
柳玉梅看着阿璃,问道: “许人家了没?”
柳玉梅年轻的那个年代,男女成婚早,至于订婚许人家,更是早早的事,尤其是在大户人家。
柳玉梅: “这是许过了?”
阿璃没做反应。
柳玉梅: “无妨,许到不喜欢的,到时候与姐
姐说,姐姐帮你否了。”
阿璃摇了摇头。
柳玉梅微微皱眉: “你还小,懂得什么,这年纪的小子,也就只有一张嘴会花言巧语,可千万别被骗了,这成亲可是一辈子的事,断容不得马虎。
这样吧,我去与你父亲说去,你的亲事,我先给你否了,再玩玩,再耍耍,长大了见过风景,到时候遇到想嫁的人再嫁。”
阿璃笑了。
柳玉梅满意地点点头,她真是喜欢这小姑娘喜欢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