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墨无心并不算是解了凤芜的禁足。</p>
她还是出不了自己的那个院子。</p>
可是相对于之前只能待在屋子里的生活来说，现在能够张开双臂感受微风与阳光，这样的感觉较之前已经好得太多太多了。</p>
墨无心是夜里来的凤芜院子。</p>
没有人知道。</p>
所以他们还以为院中的凤芜还是那个让阿修罗尊者无比厌恶的囚犯。</p>
凤芜也不在意。</p>
反正她也接触不到院门外的世界，只是每次听着有人在她的院外的墙角处故意说话激她，骂她，她也就当多了个乐子。</p>
“不愧是神女，生得就是不一样。”</p>
“神女又如何？还不是一样的无耻卑鄙下贱？她当真以为自己是什么绝色，只要勾勾手，我们尊主便会不计前嫌的将她拥入怀中，呸，真是恶心人，从未见过这么个下贱的玩意儿。”</p>
“尊主身边的舞姬比比皆是，云妃，锦妃，还有新来的姝儿，哪一个不是柔情蜜意，对尊主百依百顺，就凭里面这位主？当真以为任何一个男人都要围着她转呢。”</p>
……</p>
诸如此类的话。</p>
凤芜每天都要听上许多。</p>
甚至有好些话，要比这些话还要来得直白恶毒。</p>
可她每日好像还是很开心。</p>
凤芜出不了这</p>
处为她打造的金丝笼方正屋子，可她想要什么，墨无心都会尽力满足，她忙于自己的事，将自己的院子里种了满满当当的灵草。</p>
春去秋来。</p>
花开花落。</p>
那一日。</p>
红鸾依旧来照顾凤芜的起居，按照以往，主人是不愿与她多说几句话的。</p>
可这次。</p>
“红鸾姐姐，你说为什么我们会走到这一步呢？”</p>
红鸾脸上有歉意浮现。</p>
她连忙做出手势，像以前那般道歉，认错。</p>
“这事的确怪不得你，我们身处大千世界，每个人所行之事，皆是逼不得已，我之前只是不能接受，不能接受我最好的朋友，竟然会是间接害死我阿父的人。”</p>
凤芜抬眸。</p>
她认真看向红鸾。</p>
然后她走向红鸾。</p>
第一次抱住了她。</p>
“我做了一个发簪，是铃兰花的形状，红鸾姐姐不会说话，便戴着这铃兰花，一步一响，一步一想，日后，你总是能够为自己发声的。”</p>
红鸾心一动。</p>
发间便被凤芜温柔的插入了一根发簪。</p>
她伸手。</p>
眼眶微微湿润。</p>
可下一刻，红鸾的手脚便开始发软，她看向凤芜，主子的身影在她面前变得越来越模糊。</p>
红鸾晕过去了。</p>
凤芜用了曼陀罗的花粉，曼陀罗</p>
有麻醉的作用。</p>
她的灵术已然被封。</p>
可她的医术依然还在。</p>
红鸾的舌头是被赵怀远所拔出，若真的论起来，这该是凤芜劝她的。</p>
槐安之前能将自己的双翼换给凤芜，那是因为凤芜是他的主人，他们缔结了契约。</p>
同理。</p>
凤芜也可以将自己的东西换给与自己所缔结过契约的人。</p>
而当年，红鸾也与凤芜缔结了契约。</p>
她按照古法秘术，用了一夜的时间，这个夜晚，她背后的衣服被汗水完全浸透，一分一秒，难熬至极。</p>
翌日清晨。</p>
凤芜看着床上的红鸾，微微一笑。</p>
而后倒在了床边，昏死了过去。</p>
唉。</p>
反正这具身体再过不久也就会完全消散于世间，倒不如在那之前，多做力所能及之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