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中。</p>
凤芜的手因为墨无心的动作有了片刻的停顿和颤抖。</p>
可她迎上墨无心的双眸，依旧是那么无惧与冰冷。</p>
墨无心心中悲凉遍布。</p>
可下一刻。</p>
他竟主动伸出手，握住了凤芜的手，将她握住斩魔剑的手又往自己身体上顺力。</p>
凤芜几乎是下意识的一愣。</p>
而后手蓦然松开。</p>
斩魔剑失去感应，立马化为了一根普通的发簪落在了凤芜的手中。</p>
“你疯了。”</p>
再往前一步。</p>
他必死不疑。</p>
因为斩魔剑拔出，墨无心体内没了依仗，他双腿一软，单膝跪在了地上，精疲力竭，他的笑容却是比之前多了几分温度。</p>
墨无心仰起头来。</p>
凤芜就站在他不远处。</p>
他莞尔一笑，笑容邪魅而疯狂。</p>
“我就知道，我的小阿芜舍不得。”</p>
他用命去搏，不顾自己此举会灰飞烟灭，竟只是为了赌她心里有没有他，赌她这一时的情绪波动？</p>
疯狂。</p>
墨无心便是一个疯子。</p>
他的疯狂，远远超过了凤芜的想象。</p>
“墨无心，你不要逼我，我真的会杀了你。”</p>
墨无心闻言。</p>
挣扎着身体再度站了起来。</p>
此时胸膛处溢出的鲜血愈加汹涌，他却松开了捂住伤口的右手，而后对着凤芜展开双手，再度一步一步的朝着凤芜走去。</p>
“若是小阿芜想要我这条命，尽管拿去就是。”</p>
凤芜再度举起剑。</p>
可这次。</p>
却是剑锋一转，用剑把制止住了墨无心的前进。</p>
“墨无心，你滚回魔界，我们这一辈子，最后永远都不要相见。”</p>
“不行呢。”他气若游丝，可嘴上的话依旧不肯退缩半分，他此时目光缱绻，让凤芜有些片刻的失神。</p>
“你当初为我取名叫阿影，你说过日后我们定要形影不离，阿芜，你忘了吗？我们两人，是不会分开的。”</p>
墨无心踉跄着脚步靠近。</p>
凤芜收起剑。</p>
化拳为掌。</p>
掌间蓄满灵力。</p>
一掌击出，本就受了重伤的墨无心立马如同断了线的风筝缓缓落地。</p>
以墨无心的能力，当初云奕上神携着十二上仙以自身本体为祭，也不过是将他逼回魔界，凤芜此时的灵力连当时的娆寐上仙都不及，可却能如此重创墨无心，所仗着的，也不过是墨无心心甘情愿罢了。</p>
凤芜知晓。</p>
所以握着刀剑的手才总是容易颤抖，内心也尤为不安。</p>
因为疼痛，墨无心的身子卷成了虾子状，他白皙的脸上起了条条青筋，痛苦不已。</p>
看着墨无心的背影。</p>
凤芜到底还是忍住了上前的冲动。</p>
她伸手。</p>
墨无心身上的功德簿便被她收了回来，他浑身都已经被鲜血浸湿，唯独这本功德簿被他早早用薄膜裹好，里面簿子，未染上半点污垢。</p>
笔墨渗透纸张。</p>
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p>
凤芜没有看。</p>
将其收回了自己所携带的混沌空间之中。</p>
“阿芜，你说过……要带我回长流山的……你……”</p>
凤芜手再一挥。</p>
便在墨无心身后造出了一空间之门。</p>
要想进入魔界，光有空间之门定然是不够的，凤芜上前，她拉过墨无心。</p>
“我们回鬼市，回坊间，好好养伤。”</p>
她神情那么温柔。</p>